,也該醒了,為何見著他,還會那般難過?慕瑛嘴角上翹,掛著淡淡笑容,可心中卻是翻江倒海般難受,似乎要將早晨吃下去的東西悉數全吐出來才會舒服。
出了亭子,慕瑛跟著靈慧公主朝放紙鳶的草坪才走了幾步,便有些不適,靈慧公主抓住她的胳膊,低聲道:“瑛妹,你怎麼樣也該要走到那邊草坪上去再說,免得被人看了笑話去。”
慕瑛點了點頭:“是,我知道。”
說話間,已有淚珠從眼角滑落,一滴又一滴,濺落在青翠的草地上,不住的在草葉上滾動,就如那晶瑩的晨露。
“瑛妹,我就知道你心中還有皇兄。”靈慧公主嘆息了一聲,說得惆悵:“就如我,心中總有那個已經離開京城很久的人一樣。”
慕瑛心中一驚,有些心虛的望向靈慧公主,那個晚上,高啟站在水榭的門邊與她說了一些讓她心慌意亂的話——雖則她很想將這一幕忘記,可她卻沒有法子一把將那些過往擦去。
靈慧公主拿她當知心姐妹,自己這般欺騙於她,真是愧對她一片真心,可若是自己告訴她,只怕這姐妹也做不成了,思及此處,慕瑛臉色愈發的白了些,只覺得自己腳下無力,踩在棉花堆子裡一般。
“大小姐,你是怎麼了?”小箏正遊著紙鳶的線不住的在晃動,看著一臉蒼白的慕瑛走過來,吃了一驚:“方才還是好好的呢,如何這般模樣?”
靈慧公主搖了搖頭:“許是昨晚感了風寒?趕緊扶了你家大小姐回映月宮去,我這就讓打發一個宮女去請太醫。”?
☆、第 120 章 何處不可憐(四)
? “皇上。”·江六彎著腰走了進來,貼在赫連鋮的耳邊輕聲說:“千喜來了,皇上見還是不見?”
若是放在早一個月前,江六肯定已經自作主張的將千喜帶進來,可現在情況不一樣了,皇上寵著樊綿福,自然不能輕易便將映月宮的內侍放進來。
“怎麼不快些將他帶過來?”赫連鋮即刻間便有些坐立不安。
江六臉上浮現出疑惑的表情:“皇上……”
“江六,虧你素日總是為我籌劃,難道這一點都沒看出來?”赫連鋮很是得意,為了能讓這戲演得真一點,他便是連江六都瞞住了,這一個月來,從外表來看,他可真是心疼著那位樊綿福的。
“皇上的意思是?”江六佯裝驚訝,其實心中卻在嘀咕,皇上這點小把戲,自己焉能不知,從小看著皇上長大的,他對瑛小姐是什麼樣兒的,對樊綿福又是什麼樣兒的,自己可看得清清楚楚,可是皇上不開口說穿,自己當然也不能就一眼道破,要討主子喜歡,這些小技巧都得用上。
“快些去將千喜給帶進來。”赫連鋮有幾分沾沾自喜,江六是閹人,一輩子沒成過親,便是女人都沒接近過,自然不知道這情為何物了,看來自己還得好好與他解釋一番。
千喜被帶了上來,見著赫連鋮便跪倒在地:“皇上,瑛小姐生病了。”
“什麼?生病了?”赫連鋮聽了心中一驚,猛的站了起來:“今日上午不還是好好的?”
“奴才也不知道,反正今日太醫過來診了脈,說是感了風寒,需靜養幾日,還讓小箏姑娘給瑛小姐熬藥呢。”千喜匍匐在地,說得十分誠懇:“奴才覺得,瑛小姐該是因著皇上寵了樊綿福,鬱結於心所致。”
“你又知道什麼鬱結於心!”江六啐了一口:“皇上喜歡誰便是誰,還輪得上你拐彎抹角的替瑛小姐出頭不成?”
“江六,給他一錠銀子。”赫連鋮擺了擺手:“你且偷偷退下,莫要讓人瞧見了。”
“是。”千喜的袍袖遮住了那錠閃閃發亮的銀子,嘴角有掩不住的笑,雙手雙腳爬了起來,慢慢的低頭退了出去。
“江六,去將靈慧傳到盛乾宮來。”赫連鋮慢慢的扶著桌子坐了下來,惆悵若失,心裡有說不出的焦急。
她生病了,感了風寒!
小箏做什麼去了,怎麼都照顧不好主子?熊熊怒火似乎一點就著,迅速的蔓延開來。
她現在肯定很難受罷?赫連鋮去年自己感過風寒,知道那滋味,腦袋昏昏沉沉,全身一點力氣都沒有,躺在那裡,喉嚨口那裡堵著一大團東西,想吐,又吐不出,別提有多難受了。
是因著自己寵著樊綿福的假象讓她傷心,夜不能寐,故此才會感了風寒?赫連鋮呆呆的坐在那裡,心裡頭不住的想著該如何嚮慕瑛去解釋他與沉櫻之間的關係——他說過不再踏入映月宮,今兒該拿什麼藉口去接近她呢?
“皇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