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赫連鋮端著那藥碗晃了晃:“我卻是要一口一口的餵了你才放心,否則我怕我的瑛瑛嫌藥苦,不肯喝。”
慕瑛一抬手指了指托盤上的那個碟子:“不還有送藥的東西嗎?喝了藥再吃兩口鹽漬的青梅,自會將那苦味壓了下去。”她伸手抓了一顆青梅朝赫連鋮嘴裡塞:“你嚐嚐,酸不酸?”
旁邊麗香姑姑喜滋滋的說:“酸男辣女,娘娘這麼愛吃酸的,這一胎定然是個小皇子。”
赫連鋮瞧著那顆青色的梅子送到了嘴邊,趕緊扭頭:“瑛瑛你喜歡吃便自己吃,我不要,牙齒都要被酸倒了。”說到此處,口中已經有津津涼液往下流,脖子揚了揚,手卻撞到了椅子角,就聽“咣噹”一聲,那藥碗掉落在地上。
“哎呀!”小箏驚呼一聲:“皇上,娘娘,藥全灑了!”
赫連鋮坐直了身子,懊悔的看了一眼地上黑色的湯藥:“只能趕緊再去熬一碗來了。”
青苹低著頭站在那裡,沒有挪動步子,赫連鋮揚著嗓子喊了一聲:“還不快些去,魔怔了不成?”
她咬了咬牙,邁著步子朝外邊走了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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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88 章 山中發紅萼(二)
? 青苹的手摸了摸袖袋,裡邊空空的,原來那個紙包不在了,那張包藥的紙,她早就已經丟到水溝裡,這時候該被浸壞,沉在水溝底,跟淤泥爛在一處。
進宮熬了這麼多年,好不容易得了個機會下手,可老天爺竟然不幫她,這樣的一個好機會就這樣丟了。想到方才兩人恩恩愛愛打情罵俏的場面,她更是憤怒得眼睛都要冒出火來——這兩人若不是這樣膩歪著,那碗藥又怎麼會被打翻?
要配這藥,不知道要花多少工夫,可轉瞬間,那麼多心血就化為烏有。
青苹不知道那藥包裡究竟是什麼藥,她只知道暗處幫她的人很仁慈,替她考慮得很周到。那些粉末單放在藥汁裡喝下去,對人不會有半點害處,可這服藥之人在喝了藥以後再用青梅壓住苦味,那藥粉與青梅乃是相剋之物,便會對人的身子有害。
那幫她的人,是不欲讓她被人懷疑,故此才做得這般隱秘,試藥的宮女喝了一點事情都沒有,而慕昭儀喝了藥,身子不舒服,小皇子沒保住,那是慕昭儀的身子弱,跟那些藥沒有半分關係,而她也就能擺脫下藥的嫌疑。
青苹走得又急又快,心裡頭實在愧疚,幫她的人這般盡力,可她卻沒有能得手,實在是愧對恩人。她慢慢吞吞走到外邊時,那看藥罐的小宮女笑著道:“青苹姐姐,怎麼娘娘這次喝得如此快,你就出來了?”
“去趙醫女那裡拿藥過來,再熬一碗罷。”青苹有氣沒力:“剛剛藥碗被打翻了。”
小宮女慌慌張張的站了起來:“我這就去。”
從熬藥到送藥,都有兩三個宮女守著,特別是熬藥的時候,趙醫女或者薛醫女總有一個在旁邊掌柄,今日不過是湊巧得了個機會,兩人都去給慕瑛把脈,而熬藥的小宮女內急,讓她幫忙看下藥罐,這才讓她得了個機會,以後要是再想有這樣的機會,只怕是難得了。
青苹瞪著那小宮女捧著藥罐走開,全身都沒了力氣,老天這般不垂憐她,難道父親的仇就報不了嗎?她用力的握緊了拳頭,站在那裡,眼神清冷……聽旁人說,慕昭儀有了身子不能再服侍皇上,旁的綿福都在加緊想要將皇上引到她們宮裡去,這是個好機會。
近水樓臺先得月,自己在映月宮,還怕沒有機會去勾引皇上?只要皇上肯臨幸自己,到時候下手的機會便多了不少。青苹緊緊的抓住自己的衣裳前襟,猶豫的看了看寢殿方向,心裡一顫,為了報仇,搭上自己的清白?
寒風呼嘯,她露在外邊的手指幾乎要凍得麻木,可她卻依舊還是呆呆的站著,半分步子都沒有挪動,心裡忽而熱忽而冷,臉上也是紅一陣白一陣,好半天都沒有停歇。
“以後慕家那老雜碎,不準再進宮。”赫連鋮一隻手扶著慕瑛,另外一隻手氣得指指點點:“快,去後宮那邊交代一句,只要是慕家那老雜碎遞的名剌,全給扔了,不許送進宮裡來。”
“是。”江六彎了彎腰,慌忙打發身邊的小內侍去宮門口遞話,心中暗道,慕老夫人真是膽子大,也不知道說了些什麼,竟讓昭儀娘娘氣成了這般模樣。
候著赫連鋮與慕瑛進了寢殿,江六朝跟小箏使了個眼色,兩人走到了那叢幽竹旁邊站定了身子:“慕老夫人進宮,究竟說了些什麼?”
江六一雙老眼雖然已經有些渾濁,可卻依舊透露出一絲精明之氣,小箏被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