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依張之函之意見。
看妺妃陷入沉思,張之函收起老頑童的心思,語重心長道:“莫非,你原本屬於這個時空,這裡才是你的家。所以我希望你能留下來。畢竟,意國原是你莫家的天下。”
妺妃正待還嘴,書房的門突然被開啟,李簡站在那裡一動不動,喜怒不形於色。莫非習慣性地看了一眼張之函,見他面色一片淡然,她自己倒像是做錯了事情的孩子,不敢看李簡。為了掩飾自己的窘迫,順手拿起杯子想要喝水,到嘴邊方才發現拿起的是一方硯臺,只覺嘴巴一涼,再看李簡,那嘴邊已經掛了笑意,她順手抹了一把,一張俏臉已經成了小花貓,加上她古怪的神色,要多可笑有多可笑。李簡不可抑制的大笑起來,聽到笑聲,妺妃心裡微微鬆了口氣,還好,他沒把自己當妖怪。心裡一鬆,也微微笑起來。
李簡做人倒是不避諱,張口就來了句:“我現在方才曉得張大人欽點妺妃為後的真正緣由。”張之函並沒有瞞他的意思,點了點頭說到:“這些事情,若非情勢所逼,老夫也不願多言。古家治理意國功過世人自有評論,既是天意,當順勢而為。”
妺妃心裡卻起了漣漪,自來到這個時空,一直覺得如局外之人,現今知道自己的真實身世,雖有很多的疑團未解,卻開始覺得這裡的一草一木、甚至空氣都親切了許多。
諾大的意國,原來是莫家的。
……罵吧……
接著罵吧。
無語。
勝負天註定
聽說皇上因麗妃之死悲痛難抑,整整休朝兩日。自聽到這個訊息,喜鵲一直在小心翼翼地檢視妺妃的臉色,見她時時陷入沉思,時喜時悲,喜鵲也隨著她的情緒七上八下,忐忑不安。
皇上已經有好些日子沒有過來了,梧桐和喜鵲都有些擔心妺妃,不過他們擔心的立場大不一樣。喜鵲希望妺妃一直呆在宮廷帶大太子和公主,只要能保住皇后的位子,日子應當不會難過到哪裡去。梧桐自幼在民間長大,對這規矩多的嚇死人的宮廷原本就無好感,她反倒希望妺妃對皇帝能夠死心,然後再來一次大逃亡,帶著兩個小娃娃過逍遙的日子,為此,她甚至偷偷的收拾好了三個人的行囊。
可日子一天天過去,皇上已經個月未踏進皇后寢宮半步,喜鵲明顯感覺到宮裡的一些太監沒了以前的畢恭畢敬,很多事情上開始不聽使喚起來。她找機會問離墨,她把自己的擔心絮絮叨叨說了半籮筐,離墨只說了句:“做人當謹言慎行,不可妄自揣測聖意。”一句話堵的喜鵲臉色發紫。這什麼人這?!一點同情心都沒有。
麗妃死後一個月,藍妃得了寵,皇帝日日召她侍寢,宮裡的嬪妃們終於鬆了一口氣,皇上回復正常就好。風水輪流轉,終究有轉到自己的那一天。
妺妃依然沉默著,她極少出寢宮,李簡去看她的時候,她也是神色淡淡,似是無喜無悲。她已經有了後位,兒子已經做了太子,應當就是這樣一副滿足並且與世無爭的樣子吧?!
她明白他的意思,既然不能給她徹底的愛,就給她徹底的恨吧。
隨著皇后的失寵,雪花般的彈劾皇后不檢點、有失婦道的摺子遞到了皇帝手中,甚至有人提到皇后曾經被敵國擄去,不配再做皇后。若在往常,古逸定是將摺子狠狠摔到那人臉上,然後重重的罰。這次,他只是微微皺了皺眉,居然沒再說什麼。
形勢已經很明顯。皇帝的心思一向是大臣們願意揣測的。皇后終於失寵,許多人的怨氣毫無顧忌的發了出來。就算她是太子的母親,可太子幼小,只要稍加打磨,不難掌控。
次日,皇帝下旨,皇后娘娘因在宮中生活不適,準其所請,即刻移至蘭陵別苑居住休養。因太子和公主幼小,不宜長途跋涉,所以由藍妃暫時撫育。的
聖旨一下,喜鵲和梧桐同時昏厥過去。只有妺妃,神色依然淡淡,幾乎有些微微笑著,接旨謝恩。
名義上是休養,實際上是發配,此去一別,此生便不會再見。過去的種種,就當謝謝他們古家為莫家堅守這麼些年江山的回報吧。
從此互不相欠。
看著昏睡不醒的李簡,妺妃心痛得難以抑制,這個唯一對她真心實意好的人、唯一視自己如珍寶的人,從此和自己成了陌路,喝下張之函的藥,他從此便忘了她是誰。妺妃輕輕吻了吻他的臉頰,喃喃道:“若有來世,我定不負你”。
御書房裡沒有掌燈,漆黑一片,離墨甚至有些辨不清皇帝的位置,卻又不敢動用真氣,只能對著一團模糊的影子畢恭畢敬行了禮,將手中的物件遞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