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前腳離開,長公主後腳就進了門。她把妺妃從桌子底下拎了出來,吩咐喜鵲給她弄些吃的東西,妺妃剛剛坐下,外面傳雲妃娘娘來了。妺妃一愣,還不等說話,長公主叫過自己貼身的侍女,耳語了一番,那侍女便出去了。
妺妃實在沒有什麼胃口,又不忍心壞了長公主的好意,勉強吃了小半碗米粥,卻無論如何不肯再吃了。
長公主看她精神不濟,一肚子的長篇大論只好壓了下去,拉著妺妃的手,只說了句:“姑姑知道你的苦,逸兒也有他的難處。只是這件事情,若你自己不處理,姑姑也決不容許別人欺負你。”
妺妃趴在長公主的肩膀上,低聲說了句:“姑姑,我覺得好辛苦。”長公主給她擦乾眼淚,語重心長地說道:“姑姑知道你不願意捲入這些是是非非,可你已經是皇后。便是不做,也要自己願意放棄,不能讓別人逼著不做。咱不能這麼被人欺負。”
好半天,妺妃才低低說了句:“噢”。
窗外淅淅瀝瀝下起了小雨,妺妃站在屋簷下面,裙襬已經被打溼。一個時辰前,一切都已經水落石出。
是簾爾爭寵失敗,便設計陷害妺妃。
喜鵲很好奇她怎麼一開始就知道是陷阱的。妺妃笑了笑說道:“一、君安庭已經是皇帝身份,斷不可能給我太子的令牌;二、我大婚的訊息剛公佈不久,此去永邦路途遙遠,資訊不可能那麼快傳遞到。”
還有一句話,她不能說,就連在自己的府第,他都只安排心腹保護妺妃,如此重要的信物豈會安排一個陌生人傳遞?
“那為什麼還要興師動眾抓人?”喜鵲不理解。
妺妃嘆了口氣說:“喜鵲,如果皇上真的要抓我,那麼來的人就不會是離墨了。”他對自己還是有心的吧。知道無論如何離墨都不會傷著自己。
“那你為什麼要幫簾爾?讓她安然回到函度?我恨死她了”喜鵲對妺妃的善良很不以為然,認為她這是縱虎歸山。
妺妃只是笑了笑,有些事情,喜鵲還是不知道得好。簾爾只不過是別人的棋子罷了。原本自己被擄去永邦的訊息只有幾個人知道,經過此事,便已經是公開的秘密了。這對意國的皇室已是莫大的羞辱。自己這個後位已然風雨縹緲。
無論如何,那個人還是達到了目的。
這就是宮廷,沒有誰比誰更聰明,一不小心便永無翻身之地。
可能是那日淋了雨的關係,妺妃覺得自己有些昏昏沉沉的,喜鵲要去喊太醫,妺妃執意不肯,她一向不喜歡看醫生,可是這次喜鵲堅決不同意,妺妃這些日子的身體越來越差,她實在擔心。
妺妃看著跪了一地的人,只好妥協。想了想便吩咐喜鵲道:“你去找文海大人吧。”喜鵲一聽很詫異,張嘴就說道:“娘娘糊塗了,文太醫是仵作出身,娘娘看病怎麼能找他?”
文海是妺妃無意中發掘的人才。他精通醫理,在京城頗有些名氣,治好了不少人。可因為是仵作出身,所以一直鬱郁不得志。後來妺妃將他推薦給了李簡,所以他才得以在太醫院任職。
妺妃知道他在太醫院很是受氣,所以故意讓他給自己診治,或許這樣他在太醫院的日子會好過些。他是個醫學天才,斷斷不能埋沒了。
一會功夫,張天就將文海帶了過來。他剛要跪下磕頭,妺妃擺擺手說道:“莫要行這些虛禮。我現在精神還不錯,前些日子看了一些案子,想和您討論討論。”
妺妃對法醫原本就很感興趣,如今找著一個行家自然不能錯過。只顧及到宮中是非,所以不能常常和他討論。今日有此機會,豈能放過?
喜鵲知道主子的脾性,索性就悄悄離開書房,她知道最近主子心情不好,若能轉移些注意力,終歸是好事情。
待喜鵲將門關上,房間裡只剩下她和文海時,妺妃低聲說道:“文大人,我有一個不情之請,望您成全”。文海一聽這話嚇了一跳,連忙說道:“娘娘嚴重了,為娘娘赴湯蹈火,文某在所不辭。”他說的倒不是客套話,若不是妺妃,他依然是個名不見經傳的小仵作而已,任憑他再大的能耐,也登不了大雅之堂。妺妃對他,恩同再造。
妺妃笑了笑,說道:“無論一會您看出什麼問題來,都請您壓在心裡。不要告訴任何人,可以嗎?”
文海沒有想到會是這麼簡單的要求,他慎重的點了點頭。
他沒有想到,妺妃是喜脈。
剛要跪下恭喜妺妃,卻被妺妃攔住了:“文大人,這件事情我要親自告訴皇上,請您記住您剛才答應我的話。妺妃感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