澤並未發現她眼中的異樣,正好口渴,便隨手拿過方才的茶杯,遞到嘴邊。
“少主——”惜春一顆心懸到嗓子眼,驚聲開口。
男子頓住動作,奇怪地望著她。
制止了,卻又不知該說些什麼,惜春看著潤澤那雙乾淨的眼眸,心有不忍,她強自鎮定,“茶水涼了,奴婢去給您換一杯來。”
潤澤拂開她的手,搖搖頭,“無礙。”說完,便要湊近了再去喝。
惜春大驚失色,也顧不得那麼多,竟是伸出雙手去搶,僵持的動作下,潤澤一下起疑,“這裡面放了什麼?”
冷冽的語氣,將先前那份疲倦無力感全部揮去,男子俊目微睜開,一瞬不瞬睨著她,惜春神色緊張,差點就哭了出來,“沒,沒什麼,只是茶水涼了。”
“我不介意茶水是否涼卻,”潤澤脾性倔強,無奈,惜春抓著的兩手死死不肯撒開,“這裡面若沒有問題,你將它喝了。”
她一怔,如今真是騎虎難下,老太君那邊,斷然不會放過自己,潤澤將她雙手拉開,將那杯茶水遞到她面前,“喝了!”
他目光森然,同平時那份清然截然不同,惜春知道下藥一事,是潤澤最大的忌諱,可她亦沒有別的選擇。望著那杯茶水,她嚥了咽口水,心想,應該不會出人命吧。一個狠心,她從潤澤手裡將茶杯接過去,脖子一仰,將杯子裡頭的水一滴不剩喝到肚裡。
水,已經涼透,咽入喉間冷的她不由一顫。潤澤見她喝了下去,也就沒有再理會,“去倒杯溫的過來。”
惜春惶恐答應,不多時,就倒了另外一杯,潤澤服下沒多久,就自顧上塌歇息。
萬籟俱寂,月黑風高,卻唯有月苑仍舊一片燈火通明。
丫鬟嬤嬤們忙個不停,映月窩在內殿,瞅著那燻爐出神。玄燁餘怒未消,故而殿內搜查的諸人一個個均是小心翼翼,生怕再次惹惱了他。
如此大費周章,再看玄燁疲倦地不曾閤眼,映月頓覺心裡有些寬慰,“燁。”
“怎麼了,是不是不舒服?”玄燁神色立馬緊張起來,映月笑著搖搖頭,伸出的兩手勾住他的脖頸,“你說,人有沒有前世?”
她直直望入他的眼睛,男子奇怪她為何會問出這樣的話來,他細想下,還是搖著頭道,“我不信前世,我只念下輩子,下下輩子。”
“為何不信?”映月執意,試探開口道,“興許,前生,你真的是有負於我。”
“若真是那樣,我用現在的一輩子去償還,可好?”玄燁認真地看著她那雙熠熠生輝的晶眸,“也有可能,真是我虧欠了你,才讓你這輩子找到我。”
看來,他對前生的事情,完全不記得。映月枕在他肩膀上,五月盟,完全不輸給後宮的那個大染缸,這裡面的人,真心,假意,她已經累的分不清楚了。
畫束在外張望,以為映月睡著了,她便躡手躡腳進來服侍,見燻爐裡的香料差不多用完,便取來一包新的,準備放進去。
“這是什麼香?同之前你用的好像不同。”玄燁隨口問道,映月慵懶地將面頰在她頸間輕蹭下,“不是你讓人送來的麼?據說是異國的東西,還特別稀罕呢。”
玄燁身形一僵,臉色難看,“園內幾時有這樣的東西了?”
此言一出,不光是畫束,就連映月都一怔,她輕退開身,那畫束嚇得趕緊跪在地上,“王爺息怒,那東西是賈官家分派送來的。”她一急,眼眶內淚水盈盈,想來自己也真是倒黴,怎麼每件事都能扯上她?
候在邊上的王煜心領神會,他走上前,將那包未開封的香料掂在手中,取出銀針試探,一看,果見上頭成了烏黑之色。
“除了這些香料,還有什麼?”玄燁站起身,高大的身影壓迫而來。
畫束急忙從一個小屜子裡面找出幾樣東西,舉過頭頂呈現在玄燁面前,“回王爺,還有這幾根香燭。”
王煜照例一驗,同方才的結果一樣。
原來這梔子,就藏在眼皮子底下,每天透過那虛無縹緲的煙霧,無時無刻,不滲透到自己身體內,毒害著她。
玄燁令人將賈官家喊來,映月靜坐在榻上,其實,她和玄燁都明白,賈官家是五月盟的老人,為人精忠,再說這香料若真是他分派的,誰都愚笨到將這麼明顯的罪名往身上攬?
雙肩無力的軟下去,眼皮,也顯得有些沉重。
她終於出手了,一次又一次。
當初映月假借王煜的嘴將自己‘懷孕’一事透露給景瑟,就料到會有這麼一天,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