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屋裡的?”
霍榷僵硬著頸脖,很緩慢地點了點頭。
“快,這東西可不能在老夫人屋裡久留的。”範德海急忙道,“老夫人已年邁,更經不得這些毒物,久而久之定會因毒發窒息而亡。”
霍榷除了不住地說,“花搬走了,幸好搬走了。”再也說不出其他話來。
回去的路上,霍榷的理智和親情將他來回折磨得幾乎喘不過氣來。
雖然他對霍夫人早起了疑心,他知道霍榮亦是,可但事情紅果果地擺在他面前了,他又難以置信了。
一個是母親,一個是祖母,他該如何才好?
且若是霍榮知道,霍夫人定是活不了了。
霍榷混混沌沌地回了威震府,他連去告訴袁瑤的氣力都沒有了。
袁瑤要是問起,他該如何說的?
說他親孃竟然是蛇蠍心腸,大逆不道地要毒害他的親祖母?
霍老太君的病在慢慢好轉,霍榮的心放下了大半,可霍榷卻越發沉重的。
這事兒霍榷誰也沒敢告訴,只暗暗派人盯緊了霍夫人。
霍夫人要打理鎮遠府裡的庶務,每日只傍晚的功夫過來瞧瞧的。
發現屋裡的花草都部件是,霍夫人自然有問起過的,只是袁瑤回得很好,霍夫人沒的道理,又怕過於明顯,讓人疑了那些花的,便也不敢多強硬的。
可自從有了上回依蘭花的事兒,霍夫人也是吃一虧長一智了,記住教訓了。
一見那盆草貝母被人移走,霍夫人立時就拿了來燒燬了,不遺半分把柄給人的。
只是這般一來,霍夫人的毒計就不能成了。
“多事兒的袁氏。”霍夫人恨恨道。
霍夫人心道:“這老太婆一日不死,就一日壓在我頭上不得安寧。既已如此,我更不能饒了這老太婆,她不死不休。”
翌日,霍夫人將霍榮送出門去,又料理了些府裡的瑣事,巳時讓人準備了車馬,要出門去。
霍夫人的馬車才一出鎮遠府,就有人去回了霍榷。
而霍榮早上從鎮遠府出來,才到的提督衙門,就見早有人在裡頭等著他了。
是禎武帝要召見霍榮。
霍榮也還知道,禎武帝經這些日子的步步緊逼,試探他霍榮的底線,今日也該是雙方坦誠不公的時候了。
隨著來人的引領,霍榮一直被帶到了長壽宮。
長壽宮同寧壽宮同一線,不過是一在東一在西。
這長壽宮曾是太皇太后所居的宮苑。
曾經權傾一時的長壽宮,隨著太皇太后的薨逝,不復往日的光彩,空蕩蕩的。
禎武帝就坐在太皇太后曾經常坐的那個位置。
一壁壽山石嵌玻璃鏡的屏風,屏風前檀木的寶座。
寶座上是明黃妝花緞的座褥、靠背和引枕。
寶座左右是香幾和香筒,香筒之後是各一雀翎的宮扇。
太皇太后就成坐那上頭輔政國事,哪怕彌留之際都放心不下大漢的江山。
為大漢,太皇太后可說是鞠躬盡瘁了。
想起這些,霍榮不禁溼了眼眶。
而這時,有人說話道:“朕曾以為,皇祖母她不喜歡朕,所以才一再地打壓制約著朕。說不曾怨過皇祖母,怨過你們霍家,那不過是冠冕堂皇之言。”
霍榮向說話的人跪下。
在青灰的帷幔後,禎武帝走了出來,“可如今朕什麼都明白了,明白了太皇太后的苦心,更白你們霍家的忠心。”
霍榮向禎武帝叩首,“為皇上,為國盡忠,是臣等的本分。”
禎武帝那裡會聽不出,霍榮又防備開了,在同他打官腔的。
禎武帝嘆了口氣,乾脆也不做了客套,道:“你就真的不顧你兒子的性命了?”
就見匍匐在地上的霍榮脊背就是一僵。
為人父母的,那裡會不顧兒女的,可禎武帝要來換的東西,所牽扯到是更多人的性命。
霍榮慢慢從地上直起身來,悲壯道:“皇上,老臣不是沒退下過。”
在太皇太后薨逝後,霍榮就退下過,帶著霍家低調而隱忍地退下,度過了權力結交的最危難之時。
後來是禎武帝請的他回朝,震懾的朋黨之爭。
他霍榮不是貪戀權勢的人,可如今他一旦再退,“而是皇上……你要他們死的人太多了。”霍榮終於喊出了心中的顧忌。
那些人裡,有他的長子,有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