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一點試探之意,想知道霍夫人如今在那裡。
“那不是……”霍韻瞥了袁瑤一眼;心將未說完的話給說了;“那不是怕你已經被袁瑤給鬼迷了心竅;那裡還會知道事兒的。”
霍榮沉吟了片刻;道:“你們娘很好;無需人照看。老三這混賬東西不能離京,離開了就愈發看不住他;別人想再對他動手,家裡就更鞭長莫及的。從今兒起,老二你帶著這混賬東西到長君伯府去跪宗祠。”
霍榷應了是,知道霍夫人安康,他也不敢再奢求了。
霍榛愧疚萬分道:“公爺,這是我的錯,同二哥不相干,二哥不該連著也受了罰。”
霍榷趕緊呵斥道:“住口。”
“可是……”霍榛還想再說。
霍榷又道:“三兒,你也該懂些人事兒了。”
“我……”霍榛一時啞口無言。
罷了,霍榮慢慢踱向霍韻,道:“來人,把這不知天高地厚的東西送回周家,往後再敢來,打出去。”
“爹。”
“公爺。”
兄妹三人一同驚呼。
“放開她,讓她走了。”霍榮喝袁瑤道。
袁瑤遲疑地看看霍榷,又看看霍榮,最後只得讓人鬆開霍韻。
“滾。”霍榮愈發冷厲了,“還是想今日就讓人打你出去?”
霍韻那裡受過這等委屈,一時愁腸百轉,泣不成聲,蓬頭垢面的衝了出去。
就見袁瑤對青絲低語了幾句,青絲便走了。
“爹,韻兒到底還小,不更事,難免被人利用了去。”霍榷道。
霍榮嘆了一氣,面上滿是疲憊,兩手揹負在身後,站在門口看著外頭,“我已領旨前往那摩海治水。”他是不想再讓人利用他的兒女,打擊報復他,這才如同斷絕父女情般趕走霍韻。
上房之內,瞬時充斥滿驚愕。
不說霍榷了,就是霍榛也知道的,倘若那摩海的水那麼好治,朝廷就不會至今都束手無策的,也是誰都不願接手的苦差。
霍榛雖懶散,可他到底是不笨的,忽然道:“可是兒子連累的公爺?”
霍榷一聽立時也明白了,“爹,是皇上以老三為由,讓您去治水的?”
霍榮一抬手都制止了他們說話,“要打胡丹,強我大漢,必需舉國之力,我老了,也該退了……”
而霍韻自出了鎮遠府上了周家的車馬,這才敢哭了出來,十分感傷,“娘……你在……哪裡,他們都……欺負……韻兒……”
正為自己的不幸遭遇自憐自哀的霍韻,因突然停下的車子磕到了頭,一時總算尋到發洩之處了,對外叫罵道:“作死的東西,怎麼駕的車,是不是連你都敢作踐你奶奶我了。”
外頭的車把式,連連告罪的,可霍韻不依不饒,就聽外頭又傳來別人的聲音,“二姑奶奶莫惱,是奴婢衝撞了。”
霍韻也顧上其他的,滿頭火地掀開門簾子一看,冷笑道:“原來是你,如今我落這般田地了,袁瑤還不放過嗎?還讓你來當街對我落井下石嗎?”
外頭的人正是宮嬤嬤。
只見宮嬤嬤向霍韻蹲了福,“回二姑奶奶的話,我們夫人還沒那閒工夫的。”
霍韻氣得就要下車去撕爛宮嬤嬤的嘴。
宮嬤嬤卻不以為然,從身後僕婦的手上接過填漆的長方托盤來,上頭是一扣合的鏡盒和一塊用冰水鎮過的巾帕。
錦盒裡頭鏡、梳、脂粉一概齊全的。
帕子是給霍韻擦面敷臉用的,以便褪褪她被打紅的臉。
“這是我們夫人吩咐奴婢給二姑奶奶預備的。”宮嬤嬤道。
霍韻啐了一口,“滾,誰要她的東西。”
宮嬤嬤又道:“我們夫人說,要是二姑奶奶不怕這副邋遢模樣回去,被周家的人看輕了,就只管這麼就家去。”
周家都是些什麼人,自袁家敗落後,沒人比袁瑤看得更清楚了的。
所以這些門面功夫還是要做的,不然以周廣博和周馮氏的勢利,還不知會被怎麼輕視摒棄了去。
霍韻是因霍夫人的嬌慣,而刁蠻衝動,卻最是直腸子,沒什麼心計,有一說一,比那些個嘴上一套,轉臉就捅刀子的強。
可惜霍韻不領情,一手推開那托盤,見鏡盒摔了滿地,憤恨不已道:“不要你們來貓哭耗子假慈悲的。”罷了就讓馬車走了。
宮嬤嬤也不氣也不惱,抽出袖子裡的手絹,彈彈身上瞧不見的塵就領著人回威震府裡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