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姨媽邊聽邊點頭,“難怪成這樣的,說來這大郎也是個好的。”
“就是的,”張家太太又道了,“到如今那大郎還在四處籌銀子的,只是他要得太多,沒人敢借他那麼一大筆銀子,敢借他的吧,也不缺他那點利錢,大郎才到如今都還沒著落的。”
韓姨媽靈光一閃,覺著是好機會,就忙問道:“他要多少?”
張家太太伸出張開的手掌來,“這個數。”
韓姨媽一看,心裡歡喜道:“五百兩。”這數,她東湊西湊的還能有的。
張家太太搖搖頭,道:“是五千兩。”
這些把韓姨媽給嚇了一跳,“這麼許多!!”
張家太太道:“銀子是多,可他借了去連本帶利的,就能回來這個數。”
“七千兩!!”韓姨媽驚叫了起來。
韓姨媽一時間就覺著眼前都是銀子在飛的,因著她知道韓塬海的媳婦郝氏有這麼多銀子,讓郝氏把銀子借她,郝氏是不敢不借的,這樣一來,她一轉手就能多出兩千兩銀子來。
兩千兩銀子啊!!韓姨媽覺著來得太容易了,這回絕不能錯過機會的。
張家太太見韓姨媽似乎有意,又道:“別人不敢借就罷了,夫人你是誰的,如今明貴妃娘娘的母親,十皇子的外祖母,諒那大郎也不敢賴了去的。”
韓姨媽心裡已經有了主意,嘴上卻道:“你讓給我想想,再想想。”
送走了張家太太,韓姨媽就去找了郝氏。
可韓姨媽張口就要五千兩的,郝氏也嚇了一跳的,再聽說韓姨媽是要放出去給人使的,就明白是用來做什麼的了。
起先郝氏還百般推說,沒那麼多現銀子的,後來又聽說能得二千多兩銀子利錢回來的,韓姨媽還信誓旦旦地說,“妥妥的沒有收不回來的。要是敢賴,我就進宮去告訴貴妃娘娘去,夠讓他們死百十來回的。”
最後郝氏還是把銀子給了韓姨媽。
這銀子一放出去,韓姨媽就天天在家數著日子,算銀子的。
就這麼天天盼著,好不容易盼過了一月,等著張家太太送銀子來。
張家太太是來了,卻兩手空空的,一路慌慌張張的就進來了,連口氣都沒緩下就道:“不……不好了,那草……草圍堂的東家大郎……帶著……帶著銀子……跑……跑了。”
韓姨媽一聽,還沒反應過來,“他帶著誰的銀子跑了?”
張家太太灌了一口茶,道:“就……就你借他的……那些銀子。”
韓姨媽就覺著是晴天霹靂,顫顫道:“他……他敢……拿……我的……銀子……銀子跑?我……我是誰?我……可是……可是十皇子……的外祖母,他……他……他不要命了?他……跑了,他……祖宗留下……的鋪子,他……不要了?”
張家太太道:“大郎他把鋪子都給了二郎了。”
聽罷,韓姨媽一口氣沒上來,厥了過去。
等家裡人請來大夫,把韓姨媽救醒,她又張牙舞爪地奔街上去了。
韓塬海等人只得跟著韓姨媽,就看她見到草圍堂就往裡衝,見著人就抓住喊,還銀子來。
草圍堂的夥計沒法子,只得把東家叫來。
二郎來了,卻只道銀子是大郎借的,如今他已和大郎分了家,鋪子也是從大郎手裡買的,都和大郎沒幹繫了的。大漢律法只有父債子償的,沒有兄債弟償的道理,讓她找大郎去,找官府去。
韓姨媽那裡是這樣就能打發了的。
白白沒了五千兩銀子的,韓姨媽早便氣紅了眼了,瘋了一般地砸草圍堂的,就是韓塬海都攔不住的。
二郎只得請差役了。
可都知道韓姨媽是什麼人的,官府每每都只敢勸走,不敢耐韓姨媽何的,就愈發助長了韓姨媽。
韓姨媽是三天兩頭帶人來砸鋪子,向二郎要銀子的。
二郎一家子的生計都靠草圍堂的,可如今草圍堂做不下生意了,二郎見沒活路了,尋了一日在當街的草圍堂門口就上吊,直說是韓姨媽逼死的他。
這事兒鬧打了,把巡城御史都給驚動了,朝堂之上直參韓塬瀚縱容家人為非作歹,逼出人命來。
有人就出來道,韓塬瀚已自立門戶,逼死人的是韓塬瀚的嫡母——韓劉氏。
又說,近來韓劉氏在京城以十皇子外祖母的身份,四處放利子錢,欺壓禍害一方的。
雖說這事兒看著熱鬧,可在禎武帝看來到底不是多大的事兒,就申飭了韓塬瀚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