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開始飄起點點雪花,袁瑤趕緊取把傘出去撐在霍榷頭頂。
霍榷抬頭看袁瑤,見她已略略梳洗過了,只那頸間的白紗布扎眼,對她道:“回去歇著吧,我會給你做主的。”
聞言,出於師太猶如喪家之犬般離開。
青素是單純的,就這樣她就覺得解氣了,“讓你仗勢欺人。”忘了真正的罪魁禍首韓姨媽了。
袁瑤卻搖搖頭,將手中的傘遞給青素,非常之鄭重的走到霍榷面前,跪下了下來。
本以為袁瑤是懇求他帶她進府,沒想她卻道:“請大人救救巧兒表姐。”說完,重重地向霍榷磕頭,一下一下的,額頭慢慢青紫了。
“姑娘。”青素也不顧撐傘了,和袁瑤跪到一處。
霍榷怔忡,想扶起她卻礙於禮數,只得道:“你先起來把話說清了,無端端的,讓我如何答你?”
袁瑤從已積了薄雪的地上抬起頭,徐徐道來,“皇上他在利用巧兒表姐。”
這話一出,就聽到有人倏然吸氣,鄭爽更是跑了出去關了院門,守在外頭。
袁瑤繼續道:“表姐進宮前的一樁樁一件件,袁瑤都沒能想明白皇上為何要這般做,今日總算是知道了。皇上借巧兒表姐打破後宮中的平衡,激化矛盾,挑起後宮紛爭。”
霍榷看著袁瑤沉默了許久,身處政治中心的他,比她更敏感。
只袁瑤看到的只是將掀起的後宮紛爭而已,他所看到的是禎武帝將藉此整治朋黨之爭了。
霍榷道:“不枉惠妃在宮中仍記掛著你。”
……
再說韓塬海。
韓塬海一回到韓家,就進房拿了剪刀,把自己的頭髮都給絞了。
等韓家被鬧得雞飛狗跳時,韓塬瀚就見韓塬海的頭髮被剪得高低不平,似長了賴利般。
韓姨媽抱著兒子哭死過去好幾回,就是不撒手。
等韓孟落衙,不用別人細說便知那禍害家門的老孃們兒又壞事了。
主院裡那是一個熱鬧,韓孟進上房,見韓塬海這副模樣,差點便厥了過去。
只聽韓塬瀚一旁勸道:“身體髮膚,受之父母,不得毀傷,孝之始也。”
韓塬海卻硬氣著,“我這是為太太贖罪,顧得此孝就顧不得彼孝了。”
“畜生,”韓孟上前就給韓塬海一個大耳刮子,“你還有歪理了。”
韓塬海後退兩步,跪下,但身軀卻是直挺挺的,“今日太太險些逼死表妹鬧出人命。可天下無不是的父母,我唯有代母出家方能償還她所欠下的孽債。”
不說韓塬瀚了,就是韓孟都聽得震驚不已。
剛醒過來的韓姨媽一聽韓塬海要出家,嗷的又大哭了起來,“這關我什麼事,是她自己要死的。”
韓塬海很失望道:“所以太太就說,只要她敢刺,你就敢神不知鬼不覺地把她給埋了?”
韓姨媽驚詫,“原來是你在外頭嚇我。”說著對韓塬海一頓捶打,“我辛辛苦苦十月懷胎,生下你這麼個不知孝順的就罷了,還幫著外人。”
韓塬海道:“那時我再不出聲,此時我們全家就都在大牢中候審了。”
韓姨媽揚手就給韓塬海一個耳光,“你知道什麼,諒她也不敢死的。”
聽韓姨媽依然不知悔改,韓塬海幾乎是萬念俱灰的,“我果然是得出家,方能還清我們家對錶妹所欠下的債了。”
韓塬海要是出家了,誰來娶郝家的女兒,誰貢銀子他們家使?這兩個兒子的用處,韓孟可是計劃分明的。
韓孟看看韓塬瀚,再看看韓塬海,知這兩個兒子對這嫡母極其失望,才這般消極抵抗的,倘若今日他不做個公正的決斷便有礙他往日在兒子們面前的做派了。
不得已,韓孟一聲咆哮,“夠了。”指著韓姨媽道:“袁家待我韓家有恩,你不念也罷,竟然三番四次地刁難瑤哥兒,禍及家門。從即日起,你到祖宗靈位前思過,直到塬瀚成親。”
韓姨媽覺得好委屈,一撇嘴又大哭了起來,但也知道有些事不能在兒子們面前說的,這一忍,又倍感委屈,哭得愈發的大聲了,把一屋子人給哭了出去。
這事就算是有個結果了。
是夜,韓塬瀚和韓塬海聚一塊做了個商量,關於對袁瑤的安置。
兄弟兩一致認為不該將袁瑤留在南山寺,該接回來,於是兩兄弟一同到主院去找韓孟說去。
可不知發生了什麼事,主院裡的丫頭婆子都離上房遠遠的。
韓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