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和唐家妯娌商議完繡坊的事回來,見霍榷落衙已來了,不但公服未換不說還滿面憤然,只他一人端坐書案後奮筆疾書,把田嬤嬤嚇得不敢伺候在屋裡,只得守房門外。
袁瑤回身拿過青素手裡的團扇,讓她們都遠些伺候,隻身進書房去了。
走到書案旁,袁瑤也不多問只給霍榷打扇子,順便將霍榷寫的東西一目十行看了遍。
此時霍榷方開了口,“司馬空已入仕,皇上授內閣中書一職。”
內閣中書品級倒是不高,不過從七品,但卻能出入內閣。
司馬空出山入仕他們意料中的,可為何霍榷卻義憤不已?
袁瑤便猜測道。“可是司馬空為難大人了?”
霍榷搖頭,道:“只看不過二皇子厚顏無恥攬了這邀賢的功勞。逼司馬空出山的可是海棠兒。”
袁瑤莞爾一笑道:“難不成大人還想給袁瑤請功?”接著又哄道:“只要大人知道便成了,再說袁瑤這般做的初衷也不是為了朝廷,是因大人惜才罷了。”
霍榷心中說不出地熨帖,可一想到二皇子還是覺得不平,道:“不成,這二皇子慣會投機取巧的,這回手伸得更長了。”將一份文書遞給袁瑤。
是一份即將調任某處官職的名單。
“都是二皇子的人,”霍榷提筆又再疾書,“不能讓他們得得這般輕巧。”
袁瑤再細看了遍那些官銜,其中不少是要職,便笑勸道:“大人只管放他們去,不用大人出手,二皇子他們這已在自掘墳墓了。”
霍榷不明,問道:“這話從何說起?”
袁瑤道:“皇上登基之初,一直被太皇太后所壓制也不得不做傀儡皇帝多年,如今好不容易重獲大權,最為忌憚的便是再度被人牽制。”
聽袁瑤這般一說,霍榷便明白七八分了,再看那份名單,“這兩處可是扼住了皇上命脈了。”
袁瑤淺笑點頭,“大人只管交他們給侍郎大人或者尚書大人,這般到時皇上遷怒,也罪不及大人你了。”
問題一解決,霍榷那嚇人的氣勢自然就鬆開了,“好個狡猾的丫頭。”
袁瑤則趕緊催他去更衣,“快去把公服給換了,看你把我一院子的人給嚇得。”
霍榷自然是從命的。
然事情似乎並未順他們意料發展,禎武帝並未發作了二皇子,正年富力強的他忽然提起了國本,欲立太子,並下詔在京七品以上的官員,外省四品以上的官員可舉薦一人。
一時間朝廷內外各方勢力蠢蠢欲動,其中以保薦大皇子的內閣黨和保薦二皇子的王家黨最為活躍,正因如此讓一直默默為先皇后所出五皇子效力的勢力也浮出了水面。
自然也有靜觀其變的一派。
霍榷將一白子落下,提黑子兩枚後,對袁瑤道:“海棠兒如何看這回提名太子之事?”
袁瑤貫注於棋枰,道:“大人把方才兩子還袁瑤,袁瑤便說。”
霍榷一時哭笑不得,伸手去輕刮她鼻尖,“不許趁火打劫。”
袁瑤趕緊躲他的狼爪,落下一子道:“大人可有想舉薦的皇子?”
霍榷道:“若是貴妃娘娘有皇子自然就……可惜……”
“那大人何必去趟這趟渾水,好讓皇上將鎮遠府連根拔起?”袁瑤的說法很是奇怪,可霍榷卻連連點點贊同。
“海棠兒覺得我該薦哪位皇子才好?”霍榷無奈道。
袁瑤抬頭看他並未有半分迷茫,知他心裡也是有了人選的,便道:“不如大人和袁瑤一道將人選寫在各自手中,看看是否是同一人 ?'…3uww'”
“好。”霍榷一聽這提議便覺有趣。
兩人到書案前,各執筆舔墨,在手心中寫下一人,罷了握起伸出,待袁瑤數完一二三,方一同開掌。
兩掌中皆一個四字。
霍榷笑道:“海棠兒為何選他?”
袁瑤不答反問:“大人又為何選四皇子?”
“因他早已入土為安了。”
“故而大人方能大安。”
而相對於袁瑤和霍榷這兩隻小狐狸的迂迴婉轉,老狐狸霍榮便乾脆有效多了,直接告病不朝。
鎮遠侯霍榮告病,言下之意就是他誰都不支援,都明白的。
本以為這便是鎮遠府的態度了,不想霍家長子霍杙卻上折薦大皇子,而次子霍榷更離譜薦個死人。
這讓朝中一些持觀望之勢的人看得愈發地迷糊了,他們家這到底是要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