例如眼識,見色之是。
色之誘人並非赤*裸*裸的情*色,而是欲露不露。
倘若你有皓腕纖纖,儘可紅袖添香在旁,不管是磨墨還是鋪紙,衣袖斂起幾分皓腕若隱若現,只要掌握好分寸也能撩人心魄的。
諸如此類。
袁瑤也是經由這番落難,才知這其中也是大有“學問”的。
聽袁瑤訴說此類種種,韓施巧幾乎是泣不成聲了,沒想袁瑤竟然有這般非人的遭遇。
袁瑤卻依舊淡淡的,只道:“倘若真是心疼我,便給我多些傢什來吧,這裡也太空寥了。”
韓施巧抬頭擦擦淚水,“我房裡有好多東西都是用不著的,我都搬來給你。”
此時門外傳來聲響,“哎喲,難道要讓表姑娘住這等地方嗎?這還是親外甥女呢,怎麼就這麼忍心。”能說出這種不知輕重話的人,除了童姨娘沒誰。
“是故,你要讓出你那房子給瑤哥兒,體現你的長輩慈愛之心嗎?”韓姨媽的聲音隨即從園子外傳來,不待童姨娘說話又道:“既然童姨娘這般捨己為我外甥女,那我就待瑤哥兒先謝過了。”
韓施巧也想要出去嗆聲童姨娘,被袁瑤攔下了,“怎麼說她都是大表哥的親孃,鬧騰起來有傷你們兄妹情分,這些事還是由姨媽應對便成了。”後趕緊又將話扯回,“你就用心幫我收拾園子吧。”
說起這個異母的大哥,韓施巧還是敬重的。
而且韓塬瀚的性子和童姨娘完全不像,韓塬瀚內斂沉穩,不苟言笑,但處事公正。
想罷,韓施巧也不去計較了,開始計劃怎麼收拾出這屋子。
而韓姨媽的動作也是效率的,先讓人整修屋頂瓦楞,剷除雜草,粉刷內牆,裝糊窗紙,這樣園子除了院牆,看起來也煥然一新了。
而房裡則多了書架、箱籠、琴桌、屏風、日月桌和四個紅酸枝的繡墩,多的就沒有了,但這一擺好就有了人氣的感覺。
袁瑤也沒指望韓姨媽能再給多她什麼,韓家這些年也是出項多過進項,全靠的是先人留下的資產維持著,若不是韓姨媽嫁過來後精打細算持家有道,怕也早早地敗落了。
而下人,袁瑤已有青素和青玉伺候了,韓姨媽也就給了她一個粗使的婆子。
韓施巧和她的丫鬟知秋,一起幫著袁瑤主僕幾人打掃園子。
袁瑤和韓施巧將那張已經掉漆蟲蛀的填漆床掛上淺粉的流水勾紗帳簾,那殘破的架子床也算看得過去了。
此時在擦拭佛龕的青素突然大叫了起來,“啊……”
幾人回頭,就見小佛龕內被擦拭一新的佛像竟然在綻放著黃金的光澤。
“是金的!”青玉驚訝道。
韓施巧也以為然。
倒是袁瑤一笑置之,倘若真是純金的韓姨媽又怎會任它在這一放便是多年。
雖如此說,但袁瑤每日還是少不得在佛前點上幾柱香的。
而在袁瑤搬進菩提園的當天夜裡,韓孟、韓塬瀚和韓塬海父子三人回來了。
正文 8第二回 寄人籬下(三)
此次韓孟帶兩個兒子回宗族,一是為了老族長去世新族長的繼任,二是為了給韓塬瀚記嫡母名下入族譜。
韓孟這一支在族裡不過是旁支,但韓孟有官職在身,族中便給予他族老之職。
得了婆子的傳話,袁瑤便依禮來見韓孟。
韓孟見她,也未細說什麼便讓她回菩提園休息了。
在袁瑤走後,韓姨媽告訴韓孟說韓施巧終於答應去選秀了,而關於袁瑤的安排,韓孟也只說了句讓韓姨媽看著辦。
袁瑤在回菩提園時,在穿堂耳房處意外遇上了韓塬瀚。
韓塬瀚穿銀灰的直裰,腰繫絲絛,不算俊朗的臉上輪廓剛硬,不苟言笑,整個給人的感覺過於嚴肅冷硬。
“大表哥。”袁瑤福身行禮。
會在這裡遇到袁瑤,韓塬瀚也有些意外,但很快便將那意外藏在他不苟言笑之下了,作揖還禮後,兩人簡單地問候了幾句便散了。
可在袁瑤走遠時,韓塬瀚卻回頭偷偷地目送著她進的園子。
韓塬瀚的目光很複雜,可細細品來卻也不難品出其中的思慕來。
當日在得了袁瑤下落的訊息後,突如其來的驚喜幾乎讓他失態。
冷靜下來後,才想起父親要帶他回族中的事,這樣一來便要錯過袁瑤掛牌接客的日子了。
再來他也沒那麼多的銀子贖袁瑤,權衡再三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