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就會成為肖氏成衣鋪地第二個老闆。
小夥計和胖大嬸大約也瞧出點端倪,感激的笑臉立馬加進了不少殷勤的成分。笑歌卻依舊保持著那種不卑不亢的友好笑容,隨便聊了兩句之後便以不便繼續打擾為由告辭。這更是讓那兩人對她的好感止不住地成倍上揚。
但。正當笑歌拿著衣服走到門邊時,對面卻忽然哄亂起來。悅海賭坊的藍布門簾被高高掀起。十多個官兵模樣的人正押著四個緇衣男子往外走。
鑑於自己隱瞞的身份,笑歌對官兵不大感冒。她急急剎住去勢,不動聲色地退回店裡來。
“咦,是他們啊?”小夥計湊在門口看了一會兒,驀地低呼了一聲。
瞥眼滿臉疑惑地笑歌,他忙低聲解釋道,“我認得他們。今早他們到過店裡,進來就問我最近有沒有見過一個殘廢姑娘,好像是叫、叫……哦,好像是叫‘小閣’吧。還說那姑娘偷了他們門主的什麼東西……切,一看樣子就知道不是好人!連那姑娘的長相都說不出來,還說人家偷東西,十有八九是栽贓欺負人,活該被抓!”
說不出長相,是因為樣貌太過平凡,所以日子一久,就根本想不起到底長的什麼樣了吧?
笑歌下意識地摸摸臉,輕輕揚起半邊嘴角——倘若四五日不照鏡子,連她自己也會忘記的相貌,他們又怎麼可能印象深刻呢?
不過,這樣也好。只要她的合夥人和員工能記得她,旁地人不記得也無關緊要。
且見官兵押著人走出去一段路,笑歌正打算出門。悅海賭坊裡卻又出來個白色的身影。
笑歌淡淡一瞥,不由得愣在當場——千山暮雪般孤傲的白,眼角眉間透出入骨的媚,薄長一彎紅唇緊抿做條線,冷是冷,卻如斯誘人。
緊閉的殿門外,那雙黯淡的桃花眼猶在眼前晃動。想不到今日卻是在這種情形下遇見他。
笑歌呆呆地看著紫因那熟悉的臉孔。那一瞬,天地間似乎只剩下她與他。腦子一片空白,心裡卻仍是明白——從這邊到那方,僅是幾步路的距離,但實際已是條道跨不過的鴻溝。
紫因大約是感覺到了她地視線。眼波微轉,那雙桃花眼裡如蘊了冰雪。沉鬱得叫人心驚,全看不出他這個年紀該有活潑色彩。他微側了臉朝她看過來,卻僅是輕輕一瞟又飛快地移開去。
果然認不出。不,該說……果然還是認不出!情也好,恨也罷,兩副軀殼兩世人。紫因還是紫因,紅笑歌卻已成了過目即可忘卻地一個普通女子。自然留不住他地目光。
笑歌看著遠去的那抹白,自嘲地笑笑。出了肖氏成衣鋪。無目地地信步閒逛——若不能平息心中的悵惘,回去也只是徒增他人的煩惱。她不願,也不想。
紅笑歌是紅笑歌,小閣是小閣,記憶地痕跡不是打亂現今生活的藉口。這一點,她比誰都清楚。
冬日地街市大約只有富貴大街那邊依舊熱鬧,笑歌不想再嘗試那種相見不相識的挫敗感。特意選了冷清的小巷慢慢地走。
心裡藏了太多事,無人可傾訴。一個人的時候,那些紛亂的記憶便會像瘋長的藤蔓般湧出來。雖然已經告別了紅笑歌的身份,很多事很多人卻仍是躲不了,避不開。不是感覺不到他們身邊有危 3ǔωω。cōm險在暗暗滋生。但,想幫,又該如何幫?
笑歌輕輕嘆了口氣,無意間瞧見前方地岔口處有個女子正左右張望。似乎正猶豫該走哪一邊。兩廂目光一對上,那著了艾綠小襖素色裙的女子便忽地低下頭,匆匆往左邊行去。
笑歌卻愣在那裡不知該哭還是該笑好。如果說在人來人往的大路上遇見紫因算是正常,那現在呢?為什麼在這種偏僻的小巷裡,她也能撞見春雪?
她長吁口氣,故意把腳步放得更慢。到岔口時下意識地往左邊望了一眼——如她想象的一般。春雪已走得不見人影。她可以大大方方轉左直行,過三個街口就能到家。
至於為何春雪會在此處出現,她不想探究。最近發生的事情已經太多,沒必要再自找麻煩。
笑歌是這樣想的,可老天並不打算就此放過她。離巷口只差十步路而已,她身旁那扇緊閉的大門內卻驀地傳出些奇怪地聲響。
阻止好奇心的警鐘還沒敲響,她的腳已不由自主地停下來——完全是偷兒的習慣作祟,等她反應過來自己在做什麼時,左手早是半攏著耳朵,差兩寸就將貼上門板去。霎時間。裡頭的聲響爭先恐後地湧入耳內。由不得她不聽。
最初像是幾個人在爭執,聲氣壓得很低。間或有一句大聲些的。也分辨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