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小兵和顏良剛才牢記楊胤的叮囑,始終不敢睜開眼睛。後來槍聲過後,他們閉著眼睛,被楊胤拉出房間。就在跨過屍體的時候,楊胤撿了好幾支槍塞給他們兩個。又搜光了特務身上所有的彈夾,這才帶著兩人敲門跑了出來。
而現在他們聽楊胤說,這些特務竟然是發瘋以後相互對射而死的,萬分震驚。他們一時之間,還不知道是什麼東西有這樣的威力。
“我們快走吧。說不定外面還有特務呢。”楊胤喊了一聲,帶頭衝進了空中過道。
下到底樓以後,楊胤告別李娜,帶著兩人走出醫院大門。大門口停著的幾輛大車上,還各自坐著一個特務。當看到楊胤帶著兩人急匆匆跑出大門時,他們操起傢伙,鑽出車窗就要動手。楊胤和張小兵看得真切,一抬手,砰砰幾槍,特務應聲跌落。
楊胤跳上其中一輛車子,張小兵拉著顏良隨後緊跟,坐進了駕駛室。楊胤發動車子,一個急拐,車輪在地面上尖利地摩擦著,揚起一陣橡膠煙霧,片刻就飛馳起來,瞬間消失在眾人的視野之中。
楊胤帶著兩人,一路疾駛。開到外灘碼頭以後,租了一條小船,乘著潮水,一口氣把他們兩人送上了長興島。
而他們不知道的是,就在他們租船駛離碼頭的時候,又被一個特務的眼線死死盯住了。
(五十九)
長興小島,寧靜如畫。
楊胤騎著大黑,獨自信步走在遼闊的草場上。抬眼遠望,眼前黃綠色的背景下面,馬群點點,或站或臥,安逸平靜。猶如畫布上的信手塗抹。
不知不覺,楊胤再次面對著那道高高的柵欄,不禁駐馬,黯然傷感,默默憑弔。他的眼前,反覆顯現著白龍的那一次高高躍起。
站了一會,楊胤催馬慢行。阿芳夫婦的墳塋,就在江邊的一顆大樹下面。
他跳下大黑,一甩韁繩,任它低頭銜草漫步。拿出一些紙錢,就在阿芳阿林的合葬墓前,默默焚燒。全部點燃之後,楊胤倚著墓碑,團坐在地。點了支菸,無語靜坐,看火焰慢慢閃爍。
一陣輕微的旋風忽然生起。挾帶著地上的灰燼和樹葉,飛旋而起,舞到半空,久久不散。之後,才又紛紛墜落。
楊胤一愣,登時思緒萬千。
回去的路上,楊胤又想起了師母。想起了幾年來她對自己的疼惜,想起了她的蹊蹺自盡。一股悲憤,油然而生。
現在看來,送中醫悔過書的那次見面,竟然就是和她的最後一面。
楊胤仔細回憶著那一次見面。隱隱感到,那一次師母的神態,已經有些異常了。楊胤細細地品味著那一次見面的前後經過,又一時找不出明顯異常之處。
不管怎麼樣,他楊胤一定要找出這裡的原因,替師母一雪冤恥。師母為人一向仁厚,如果不是遭受了致命的打擊,她絕不會如此殘忍地自我毀滅,懸樑自盡。
懸樑自盡。這自古就一直是那些蒙冤弱女子喜歡採取的最後抗爭手段。而師母採取這種方式結束自己,是不是也在暗示著什麼?
大黑隨性漫步,帶著楊胤一路遐想。不知不覺,已經回到了住地。
“楊胤,吃午飯了。”顏良站在門口,神情自若,招呼著楊胤。
楊胤見狀,不覺欣喜。他拉著顏良的手,上下一陣打量,微笑著點了點頭。
“伯父,你感覺怎麼樣?”
“嗯,感覺像是大睡了一場,醒來之後,眼前的一些都是新的。實實在在地新生了一次。”顏良感嘆一聲,緊緊地掂著楊胤的手,“楊胤,這一次,真的要好好感謝你啊。等阿芳林回家以後,我讓阿芳好好燒一桌菜,我們老少爺們痛快地醉一回,怎麼樣,啊?哈哈哈……”
楊胤一陣悸動,微微點頭,“伯父,不用客氣,你要謝,就去謝那個女醫生。是她拯救了你。”
“哦,是啊是啊,這個女醫生真的很神奇。每一次她盯著我看時,我都有種非常安靜的感覺。而且,昏昏欲睡。”
楊胤一聽,心中暗笑。
“伯父,你說的那種感受,其實是一種催眠,也是心理治療的內容之一。”關於這個,楊胤之前也詢問過李娜,所以瞭解一些。那次在門診室裡的舉動,讓他見識了國外的先進治療手段,歎為觀止。
“吃飯了……都進來吧,邊吃邊說。“張小兵在裡面喊著。於是大夥一起入座吃飯。
飯間志強的媽媽把小寶抱在手裡,邊吃邊喂。楊胤看著生龍活虎的小傢伙,心中又是一陣黯然。顏良使用筷子還有些生疏,但他只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