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苑隨處可見的花草上覆蓋著薄薄的秋霜,在陽光的照射之下泛出點點瑩潤的光澤。
天壽宮中,姬太后剛剛醒來,胡公公就聽聞外面傳來了行禮聲,趕緊跑到外殿迎接,就見安寧兮已經走了進來。胡公公行了禮,例行這幾天的彙報任務:“太后身子又好了許多,君上今天來的可早。”
安寧兮點了點頭,轉身朝身後的人擺了擺手,一個身著宮女服飾的蒙面女子立即上前,將手中端著的描金漆盒遞到胡公公跟前,正是已經成為安寧兮暗衛的燕烙屏紗,只不過人前她是安寧兮的宮女。
“這是本宮為太后尋得的補藥,你好好伺候太后服用,太后早日養好身子,本宮自當重賞。”
胡公公聽了安寧兮的話,趕緊接下漆盒,躬身稱是。
安寧兮吩咐完,掀開紗簾走入了內殿,燕烙站在外面,面紗外露出的眼神冷漠而恭謹。
姬太后見安寧兮進來,臉上頓時露出了笑意,“寧兒怎麼這麼早就來了,待會兒還要上朝吧?”
安寧兮點了點頭,“是,我看過母后便去上朝。”
姬太后拉著她在床沿坐下,眼中滿是慈愛,“寧兒,你可是覺得內疚才一直陪著哀家?其實大可不必,哀家的傷勢已經好了許多,再養些時日就會痊癒,你也不用天天過來問安了,免的耽誤了政事。”
安寧兮微微笑了笑,“母后放心,女兒不會荒廢政務的。”
姬太后見她如此乖順聽話,心中滿意無比。這幾天來,安寧兮日日前來問候,補藥什麼的也是不間斷的往天壽宮送來。姬太后之前還覺得她自受傷後就與自己疏離了許多,如今看來,她倒好像比原來更加懂事孝順,心中自然難掩歡喜。
而對安寧兮來說,原先心中對姬太后的隔閡也已少了許多。原本在她眼中,姬太后不過是個陌生人,這幾天相處下來,兩人之間的氣氛漸漸融洽,安寧兮也沒有了原先的拘謹,如今倒真覺得自己有幾分像是她的女兒了。
兩人坐在床邊閒聊了一陣,安寧兮看看時辰,猜想大臣們差不多該到了,這才告辭準備去上朝,所幸她早已換好朝服,直接過去晉陽宮便可。然而她剛起身,姬太后便又叫住了她。
“寧兒,你可知兩月後有什麼重要的日子?”姬太后看著她笑意盈盈。
安寧兮愣了一下,搖了搖頭。
姬太后嗔怪的瞪了她一眼,“傻孩子,連自己的生辰都不知道了麼?”
安寧兮當然不知道這具身子的生辰是什麼時候,只好掩飾的笑了笑,“原來是女兒的生辰,女兒倒給忘了。”
姬太后將她拉回床邊坐了,神情變的認真起來,“寧兒,還有兩月你便滿二十了,你雖為一國之君,但畢竟是女子,女子滿二十可不小了,是時候給自己挑個夫婿了。”
安寧兮聞言不自覺的皺了皺眉,“母后說這些做什麼?”
姬太后無奈的看著她,嘆息了一聲,“你看看靜兮,不過比你大兩歲,都嫁人好幾年了。母后心中一直掛念著這事,但是之前你一直寵著知玉,母后遷就你,也就沒說什麼。如今你年紀已不小,自然不能再這麼胡鬧下去,依哀家看,你該做些事情以正視聽,好讓別人知道你的改變,也好前來提親,不然依舊這副模樣,無論是在本國還是他國,任誰都不敢前來求親的。”
安寧兮總算聽出了個大概,微微笑了笑,“那依母后之見,女兒該做些什麼來以正視聽?”
姬太后神情變的嚴肅起來,“將知玉送出宮去吧,你一直豢養著一個面首,始終是不好。”
安寧兮聞言神色一震,緩緩從姬太后手中抽出了手,語氣一下子變的冷然,“此事母后還是不要再提了,是其他任何人都無所謂,但是知玉的話,絕對不能隨便送出宮去。”
姬太后一時怔住,眼前的安寧兮彷彿又回到了之前那副冷漠疏離的的模樣,叫她忍不住吃了一驚。
安寧兮看見姬太后臉上神情變了,也想解釋,但又不能告訴她是因為知玉帝皇星的身份,她才要將他留在身邊,只好沉默不語。
姬太后許久臉色才恢復過來,嘆了口氣,朝她擺了擺手,“罷了,你去上朝吧,哀家見你不似從前那般黏著他,還以為你會鬆口,豈料你還是這般固執,既然如此,哀家也不逼你,這件事還是以後再說吧。”
安寧兮這才舒了口氣,起身朝她行了禮,退了出去。到了外殿,站在一邊的燕烙立即跟上她的步子,出門後武之銳也跟了上來,三人一同往晉陽宮而去。沿迴廊走了幾步後,安寧兮突然頓下了步子,轉身看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