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住地喘息著。我心疼地輕撫著他的臉,說道:“孩子,你可知,這條路很坎坷,很難走,很長。”
“兒子知道,兒子會慢慢來。有了今日的教訓,兒子再不會急躁了。”胤禛拉下我的手,眼中的堅定讓我的心更加的疼痛。他突然將臉埋進我的手中,我只覺著掌心間漸漸泛起一股溼意,而他哽咽的聲音也從我的掌間傳出。“額娘,這是最後一次了,以後再不會有了……”
我靜靜地坐在那裡,任由他最後一次發洩自己心裡最真實的感受。過了半晌,他鬆開了抓著我的手,站起來轉過身去道:“額娘,兒子要走了,兒子這就去毓慶宮向太子投誠示好,若非如此,他決不會放過兒子的。額娘,若是將來有一日,兒子因為太子而不被皇阿瑪待見,那時額娘只要告訴皇阿瑪兒子從不曾孝順過您,根本是個不忠不孝的逆子,那額娘就定然不會被牽連。”
看著他故作堅強的背影,我知道他阿瑪今日的這一番批評傷他有多重。“禛兒,額娘不會的,不管何時,額娘都會保護你的。不管十年,二十年,額娘相信終有一日你一定能達成心中的夙願的。”
禛兒的肩猛地抖了下,原本垂在身側的手突然收緊,他抬起頭邁開步子急匆匆地離開。我目送他遠去,心裡滿是惆悵。一陣風吹來,帶下了樹上的嬌弱的花,院子裡頓時下起了一陣粉色的花雨。看著院子中落了一地桃花,我突然間意識到,春天已經逝去了
下午在院子裡坐的時間太長了,我的喘症又發作了。梅香見我喘得厲害嚇得不知如何是好,我讓她不用大驚小怪,只說躺躺就好。她見我如此堅持只好作罷,拿了些薄荷葉給我聞聞,隨即就扶我上床休息。
“禛兒……”
我做了好長的一個夢,夢裡見到了胤禛,他一個人站在一處好高的懸崖上,孤寂地眺望著遠方。我喊了他一聲,他似乎沒聽見。我急著想要上去拉回他,卻發現自己的雙腳像是定住了般動彈不得。我心裡一陣著急,隨後人就慢慢地從夢境裡脫離了出來。朦朦朧朧間,似乎有一雙手輕輕地摸著我的額頭,耳邊也隱隱聽到一個刻意壓低的聲音。
“德妃是什麼時候開始不舒服的?”
“傍晚起了陣風后,娘娘就開始不舒服?”
“怎麼不宣太醫?”
“娘娘不讓奴婢去。”
“唉……”
這一聲嘆息卻讓我立時清醒了過來。他怎麼會來?對了,怕是梅香太過害怕而去找了他吧。
“你過來替德妃診脈,手腳輕一些,別吵醒了她。”
“是。”
他似乎帶了太醫過來,微微掀開被子,輕輕地將我的手從被子中移到外面,隨即我就感到手腕上多了幾分壓力。半晌之後壓力自腕上移開,而他的聲音也跟著再次傳來。
“怎麼樣?”
“回皇上,娘娘怕是吹了些風又吸入了些花粉才引發的哮症,並無大礙,微臣開幾貼藥,娘娘服了後再注意休息就會好的。”
“嗯。”
他又慢慢地抬起我的手,掀開被角,將我的手移回原處,跟著我就感到他的手輕柔地撫上我的臉,似乎想為我挑開遮在臉上的髮絲。
你為什麼要來?現在這又算什麼?你不是恨我嗎?為什麼還要來看我?我情願你對我冷言冷語,我情願你對我視而不見也好過你現在對我如同虛幻一般的溫柔。
我緊緊地閉著眼睛,可眼淚還是忍不住順著眼角往下滑落。他的手微微一僵,隨即像是被燙到了般飛快地離開。身下的床傳來輕微的吱呀聲,身邊下陷的褥子也跟著回覆。
“你明兒一早再來複診知道了嗎?”
“是。”
“對了。”他像是突然間想起了什麼,聲音也跟著不由自主地放大,“裕親王的病怎麼樣了?”
“哦,聽劉太醫他們說像是已經穩定住了,怎麼皇上還不知道嗎?”
“嗯,朕知道了,走吧。”
兩人似乎已經離開了,屋子裡靜悄悄的,但他們臨走前的對話卻依然縈繞在我耳邊,如果剛才他們說的是真的話,那是不是說他沒事了。太好了,太好了。
一整晚我腦海裡所迴盪的都是這突如其來的好訊息,直到黎明時分才沉沉地睡去。這一覺睡得格外的香甜,我直到近了中午才醒過來,側過頭髮現胤禵不知道什麼時候來了,一臉嚴肅地站在床邊看著我一句話都不說。
“胤禵,怎麼了?怎麼來了也不叫醒額娘,想什麼呢,這麼認真的表情。”
梅香從外間走了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