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軍,所以西疆軍才會破格提拔許多賤民。但地方守軍一般還是貴族軍,那些大老爺天天忙著吃喝玩樂,怎麼會有時間留意氣候地形。”一旁的柯良介面說道。
柯良的出身其實並不低,只是很小的時候就家道中落,後來被賣做大戶人家的書童,因為他忍受不了少爺的虐待才逃了出來,後來他參了軍,以他的身份只能算部曲,就是低等士卒。若不是有幸遇到西疆軍的韓將軍,他這一輩子估計都只能當掌勺的火頭兵。
奴隸不能參軍?難怪她看到那麼多青壯年男子衣裳襤褸地流落路邊,她還曾經憤怒他們身為男兒卻不知投身軍旅,保家衛國,現在才知道天啟的律法是多麼可笑。
高等階級必然需要人數眾多的低等階級來供養,好比食物鏈,處於最下端的生物數量是最多的。同樣的道理,奴隸階級中壯丁人數比上層階級多得多,天啟不許奴隸參軍,便是拒絕了很大一部分有生力量。
而且那些富家子弟參軍多數也不是為了忠君報國,而是為了豐厚的軍餉和炫耀的軍銜,他們多半不學無術,脫下戰袍就是執絝子弟,穿上戰袍就是地道的兵痞子。偶爾有幾個出色點的,也只是會些紙上談兵的無用東西罷了。
宋曉轉頭看著柯良,見少年的臉上並沒有什麼表情,似乎這是一件再正常不過的事,她心底忽然有一股火在一拱一拱的,將軍隊交給這些人,怎麼可能不打敗仗。
“宛涼軍多半也逃難厄運了。”宋曉沉聲說道,她並不可憐那個姓李的校尉,只是替那些因為將領的愚蠢而白白喪命計程車兵不值。
鷙鳥累百,不如一鶚。果然人數再多,讓這些飯桶對上帝軒,也只有全軍覆沒的下場。
宋曉其實也想過,帝軒遲遲不渡江肯定有他的意圖,現在想來這段時間大溯應該是在造大船,截斷上流,等著汛期到來,然後挖開沙袋,將洪水放出。三水河平原河道縱橫,地勢又是東高西低,洪水一旦決堤,足以將處於下游位置的天啟軍隊吞滅。
只是她以為既然這次行動有當地駐軍參與,那麼地勢氣候條件他們自然十分清楚,只要宛涼軍提醒友軍,選好營地,穩紮穩打就不會有大的問題。
而且截斷三水河的上流是相當浩大的工程,帝軒要做到蓄水又不被發現的確很難,所以她才沒有將此事太放在心上,她怕如果自己估計錯誤,反而會讓三軍產生心理陰影,更加畏懼帝軒。
然而這一次她錯了,她錯在小看帝軒,他這樣的男人,似乎任何不可能都能被他化腐朽為神奇。她錯在相信宛涼軍,因為他們的愚蠢,導致上萬名軍人就此殞命。她也錯在自己的疏漏,如果她再謹慎一點,提前向第六師、第五師告警,也許一切都不會發生。
壓抑的情緒在營帳中傳染,天空黑得像是一團化不開的濃墨,天神之手似乎把月光星光一塊收去了,那麼暗,那麼沉重,像是人們心底最深的絕望。
“把剩下的乾糧都分發下去吧。”宋曉對柯良說道,看大家一副如喪考妣的模樣,她也不知道說什麼了。
她可以站起身來,對著一干士卒慷慨激昂地講一通敗兵不餒的大道理,可是又有什麼用呢。現在他們需要的就是一場勝利,一場鼓舞人心的勝仗,讓他們重振士氣。
“是。”柯良應聲答道,便離開了。幸好現在是秋季,他們前來的路上看到很多荒蕪的農田,應該是西北起了戰事,百姓倉促逃跑才來不及收割,這樣他們至少不用擔心口糧了。
宋曉看著柯良等人將所剩不多的乾糧分發給第五、第六師計程車兵們,忽然站起身來,朗聲說道:“今日一役,錯不在你們,我們只是輸給了天意。但現在不是緬懷和一蹶不振的時候,我只給你們一晚上的時間休息,明日一早,我要看到一支軍容鼎盛的軍隊!今日之後,我不希望看到任何一名逃兵,若你們之中有人貪生怕死,那麼現在就卸甲離開,等著大溯軍隊踏平你們的村莊,殺死你們的親人,侮辱你們的妻女。”
她的話像一把尖刀,狠狠剮在士兵們的心上。有人按壓著傷口,有人雙拳握緊,有人輕輕拭去屈辱的淚水。
“但是,如果你們願意留下,我用我的性命保證。我們一定會打勝仗!我們一定會將侵略者趕出我們的家園!我們一定會用敵人的鮮血來祭拜我們的父老同胞!因為,我們是正義的,我們是在保衛我們深愛的國家,深愛的人民。老天不會永遠閉眼,大溯終將自食惡果!”
有人抬起頭來,看著宋曉,年輕或蒼老的臉上夾雜著複雜的情緒,有迷茫、有困惑、有期盼也有無動於衷。
“我就說這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