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在這時,她才表現得像個無措的女子,為深愛的男人擔驚受怕。
他一把將她摟回懷中,堅定的聲音在她頭頂響起:“你放心,為了你們,我一定不會讓自己有事。”
她環住他精壯的腰身,把他抱得那樣緊,什麼話都沒說,只是維持著這個姿勢,生怕他突然不見。
“好了,瑾兒,你快把我勒死了。”過了許久,她都不放開,無奈下,他只有打趣提醒到。
他沒有告訴她,他的背部受了傷,她抱著的正是他的傷口,感覺又有不少血滲出來了。
宋曉戀戀不捨地鬆開他,開口問道:“今天傷亡多大?”
“鐵浮圖陣亡三萬。”帝軒沉聲答道,眼底有黑氣凝結。
宋曉一滯,這批武器是她設計的,有平地對付鐵浮圖,也有攻城戰派上用場的,鐵浮圖毫無遮掩地對上它們,損失自然不小,但如此龐大的數字,仍然讓她心中大驚。
“看來韓將軍是孤注一擲,將全部武器都用上了。”它們有多難製造,她不會不知道,其實將拋石機等攻城武器用在平地上,並不划算,但韓君正仍然這樣做了,那隻能說明他想一舉消滅全部鐵浮圖。
帝軒點點頭,今日所見的武器威力之可怕,尤其是那小床一般大小的弩機,瞬間能發射幾十支鐵箭,恍若黑色海洋,鋪天蓋日,激射而來,洞穿鐵甲,簡直就像穿豆腐一般。
若天啟軍還有這樣的武器,韓君正一定會趁勝追擊,不會給他們喘息的時間。
“城中只剩兩萬兵馬,明日一早他們就會發起總攻擊。”宋曉開口道,心裡有種壓抑的沉重。
“明天的事明天再說,我們先休息,養精蓄銳。”帝軒說道,抱著她躺下。
然而,兩人都一夜無眠,都在思考以後該如何作戰。
翌日,當第一縷陽光射入大漠,進攻的號角就吹響了。
密密麻麻的黑甲軍團像雪崩盤溢滿了整個地平線,中軍盤踞如虎,側翼張揚如鷹,蒼茫大地上,鐵騎橫野,投鞭斷流。
隨著第一聲巨石破空,落在城牆上,砸下一大塊牆體,戰鬥正式打響了。
韓君正命人連夜運來好幾塊巨石,安在拋石機上,想打碎堅固的城牆。
而他的目的顯然達到了,雖然巨石不多,但正面對上天啟軍的那方城牆被砸得坍塌了一半,天啟軍集中攻擊這方城牆,想以此為缺口,衝殺進去。
城內大溯軍早已準備好了火油、滾木、礌石等著他們,滾燙的沸水潑下,雲梯上計程車兵哇哇大叫,摔了下去,然而更多計程車兵卻爬了上來。
從遠處看去,城池就像一塊發黃的糕點,天啟軍像密集的螞蟻般,爬在上面,卻一次次被打了回去。
若論單兵作戰能力,高大魁梧的賽揚族士兵能以一抵五,所以儘管天啟軍人數眾多,卻始終攻不下這片搖搖欲墜的城牆。
城牆下,壘高了一層又一層屍體,空氣中瀰漫著濃烈的血腥味道,他們踩著同伴的屍骨,腳下一片軟軟爛爛的血肉模糊,血流得堆積成了汪洋小河,從早上廝殺到中午,烈陽下,蒸發的血液飄散在空氣中,天地都成了一片血紅。
雙方的戰鬥力都如此頑強,從白天到傍晚,屍體堆積成了小山,甚至不用雲梯,天啟士兵們都能踩著屍山爬上來。
年輕的將領默默注視著廝殺的慘象,帝軒的禁衛兵團果然名不虛傳,讓天啟軍付出瞭如此大的代價,都還沒有攻破城門。
但他也知道,只差一點了,再差一步,他們就堅守不住了。
然而,這時,東門忽然開了,一支重甲騎兵從裡面衝出,將城門附近的天啟軍壓成了肉泥。
他們平端著如雲的刺槍,身上的鎧甲在夕陽的餘暉下反射出刺眼的光芒,好似一片金屬的海洋。
一萬名鐵甲兵伏鞍躍馬,馬蹄聲如悶雷轟鳴,他們高喊著衝鋒口號,像洪水般猛地衝向了迎面而來的天啟軍,勢如狂飆,厲如雷電。
這是一場十五比一的戰役,沒有人會相信大溯軍有丁點勝利的希望,然而奇蹟卻真實地發生了。
他們是一支身經百戰的精銳部隊,每一個士兵都是久經沙場的悍勇猛將,現在他們都抱著必死的覺悟來衝鋒!
強悍的軍隊是可怕的,一支強悍又泯不畏死的軍隊,簡直可稱得上無敵。
大地在腳下劇烈的顫動,馬蹄在耳旁轟隆,整齊的鐵甲兵佇列沉重得象座巍峨的大山般,急速地壓向敵軍陣列,狂喜著衝上來的天啟軍還沒反應過來,就被一股巨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