悻地跑回乾清宮批奏摺,前腳剛走,飢腸轆轆的喬果就回來了。
甫一聽到高無庸彙報這個訊息時,乾隆面不改色地應了一聲,讓高無庸退了下去,卻差點在一本明明要否決的奏摺上批了“準”字。
第二天,乾隆帶著宮女太監,手裡端著各式各樣的菜餚,屁顛屁顛地往荷花池邊來了。
心裡美滋滋地想,反正浮碧亭有桌有椅,而且周圍好山好水好風光,不妨享受一下野外用餐的生活情趣。
結果人還沒走近,剛看到那個草叢裡熟悉的身影,對方也剛剛好看到了他,遠遠地招了招手。
那條露出草叢的玉臂如出水的蓮藕般潔白誘人。
乾隆一喜,令妃果然也想他了,當即充滿深情和喜悅地呼喚了一聲:“令妃!”
喬果的表情垮了下來,大叔把上鉤的魚兒嚇跑了嚇跑了……
午膳,還是用了,不過其中的交談,就是那麼令皇帝開心了。
“我招手是讓你不要過來!”
喬果嘟了嘟嘴,再次搶在某皇帝下筷之前,把他要夾的菜先夾到了碗裡。
“為什麼?”
乾隆深深地看了一眼令妃搶菜搶得滿滿的碗,表情委屈地扒拉了一口自己碗裡的白飯。
“你帶著那麼多人,嗓門又那麼大,把我的魚都嚇跑了!”
乾隆被“嗓門大”給打擊到了,半晌沒有言語,直到令妃低頭開始吃碗裡的菜,才對著桌子上的菜飛速地伸出了筷子。
唔,這象牙鳳卷味道不錯。
還有這雞油花雕蒸蟹配著白米飯真是美味極了。
某皇帝對自己將一身好功夫融會貫通於生活之中尤其是搶菜大業感到沾沾自喜。
喬果吃完了飯,抬起頭來,撇了一眼那頭吃得正香的某人。
似乎是猶豫了一下,默不作聲地端起旁邊盛著湯的小碗,復又低下頭,一小口一小口地抿著。
湯煲得很好,新鮮的荷葉綴在肥美的鴨肉上,湯底下還有幾片煮軟了的冬瓜。
乾隆眼角的餘光掃到這一幕,頓時笑眯了眼,好心情地問道:“令妃,今天收穫如何啊?”
喬果端著湯碗的手一頓,還沒喝多少的湯汁險些灑了出來。
下一刻,不算太遲鈍的乾隆從腳上被盆底鞋招呼過的那熟悉的疼痛來判斷,應該是——沒有收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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俗話說,皇帝不急太監急。
高無庸對上一句話嗤之以鼻,有些事,皇帝面上不急,心裡可急著呢!只有懂得察顏觀色,急皇帝之所急,自己這把太監總管的交椅,才能坐得穩穩當當的。
就說這一上午吧,御案上堆得高高的奏摺沒下去幾本,倒是把端茶的宮女累了個半死,不是嫌淡就是嫌苦,不是嫌熱就是嫌涼,後來還用手指敲著案子一臉不悅地道:“朕不是說了要碧螺春嗎?”
明明之前都喝的瘦西湖的龍井的,宮女不敢露出一絲委屈的表情,戰戰兢兢地重新泡茶去了。
高無庸靜靜地立在一旁,眼觀鼻鼻觀心,連呼吸都是特意壓得淺淺的,以免城門失火殃及池魚,心思卻漸漸活絡起來。
皇上,就算是想吃一條魚的醋,那也是天經地義的。
秉著狗腿為主忠心為輔的太監準則,高無庸還真想出了一個不錯的主意來。
……
次日,陽光明媚,微風徐徐,又是一個好天氣。
喬果依舊側坐在草地上,不緊不慢地給魚鉤上了餌,隨意擇了一處清水垂下了釣線。
沒過多久,就看到一抹明黃色的身影走了過來,手裡還捧著一本書。
乾隆笑著打了個招呼。
喬果見他只是一個人,輕點了點頭算是回應。
乾隆嘴角笑意更深,徑自在近處的草地上隨意坐下了,修長而骨節分明的手指附上淡黃色的書皮,翻開手中的書,似乎很專注地看了起來。
喬果手中的釣竿微微動了動,他有點疑惑。
和皇后在一起,皇后只顧看書,不跟他交談,會讓他覺得很無聊。
和大叔在一起,大叔也只顧看書,靜靜地不說話,卻讓他有一種被陪伴的感覺。
周圍的空氣裡帶著泥土和青草的清香,時不時的輕風和著隨風飄搖的小草一起拂過身上,帶來一種微癢的曖昧感。
喬果扭過了頭,定了定心神,對自己說,這只是因為他現在有事幹,他在釣魚而已。
不一會兒,就有魚兒咬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