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就是擔心。你想,四肢、五官殘了,別人還可以幫一下,還可以做些力所能及的事。腦子要是壞了,那可全完了,真就是個廢人了。”
媽媽每到醫院給爸爸送水送飯,把我先餵飽了,拴在桌子腿上。等她回來,我都尿得溼透了。
這是一種沒有希望的日子。
媽媽說,在和爸爸的一次爭執後,她衝出家門。她找到劉尹蘭大姐,訴說內心的苦悶,求大姐幫她找份工作。她還年輕,她要革命,她不能把自己的一生糊里糊塗地葬送在這毫無生氣的日子裡。劉尹蘭當時負責鐵路醫院的工作,作為女人,她能理解,說你就來我這裡吧。媽媽把一切都收拾好了,親了親我,就帶上了門,這一去,她真的不想再回來了。
她能走得出去嗎?一個女人,一個妻子,一個母親,當她面對一個躺在床上受傷的丈夫,和一個嗷嗷待哺的兒子時,她能邁出這一步嗎?在寒風中,除了無助的失聲痛哭外,除了默默的嘆息自己的命運外,她還能做什麼呢?媽媽說,她就這樣,一個人沿著嶺前的那條小路走了很久很久,前面就是大海……
從此,她就不再去想了,不再去想未來,不再去回憶少女時一切美好的夢境。她將她的青春和對未來的憧憬,“葬送”在陪伴病中的丈夫和年幼的兒子的漫長的日子裡了。
當我長大以後,當我也戀愛,當我也有了愛我的女人的時候,我才慢慢地搞懂,父親的第一個妻子楊純為什麼會離開他。據楊純的密友,黃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