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之,更有甚者將之視為異類。雖然人類依賴機械,但一旦要將自己的身體完全變為機械,就會十分排斥和厭惡。因為現今的人類改造身體是一種流行,而不是出於需要,所以以流行的程度來說改造肉身不必太專業、太徹底。沒改造過身體的人屬於落後;而改造身體太徹底的人則是超前。無論什麼時候,在人類社會中,落後與超前永遠都是被人側目而視的末流,因此方烈的心態劉咲很能理解。
“我明白,你做的沒錯。”看到方烈露出感激的笑容,劉咲忍不住問道:“你為什麼要這麼改造身體呢?”
“因為……有這個需要。”
從這個回答和對方的表情,劉咲可以看出方烈的心情一下子陰鬱起來,這個問題似乎觸及到了方烈心底最深處的痛苦回憶。
植物室內的虛擬場景悄然變換,這樣是大海邊。浪濤的聲音掩蓋了兩人間的靜默,天與地在盡頭連成一體。劉咲望著滿天的星斗,深呼吸一口氣。終於,她說道:
“方烈,你,是瓦爾克麗嗎?”
方烈沒有回答,但是她的內心卻再也無法平靜下來,回憶之輪在她心中再次轉動起來……
“我一出生就是一個孤兒,沒有人知道我的父母是誰,家在什麼地方,甚至我的生日也搞不清楚。當別人發現我時,我出生了不到一星期,孤伶伶的躺在公園角落處的一張長椅上兩天了。不過唯一可以肯定的是,我是聯邦人和殖民地人的後裔。雖然我的體內擁有這兩種血統,但它們給我帶來的卻是被父母遺棄的命運。不過我反倒慶幸有這樣的開始,要不然我也不可能來到瓦爾克麗了。”
“瓦爾克麗,那是我的家,我和姐妹們的家。我們這些女孩子全是孤兒,而且大部分都是混血兒,也就是因為這種血統——還有其他一些原因——我們成了瓦爾克麗的一分子。在那裡的日子很艱苦,因為我們每天都過著軍事化的生活,但我們很滿足,真的,有什麼能比擁有一個家更好的呢?尤其是對我們而言。”
“人總有長大的一天。瓦爾克麗的女孩在十六歲時就會進行考核,透過考核的人則得到任命書,成為真正的職業軍人。每一屆的畢業生人數不多,但達標率都在95%以上,這也是我們最為之自豪的一點。當成為職業軍人後,我們就會被派遣到聯邦政府的軍隊中,‘瓦爾克麗的學員只會派到最優秀的部隊中’這句話說的沒錯。這倒不是出於驕傲,而是學校一貫的政策。優秀的作戰部隊,無論是在個人精神、心性,或是總體的團結上,都是要優勝於普通部隊。優秀的軍隊中雖然是有害群之馬,但總的來說,它的官兵有著強烈的戰鬥意志和同袍之情,具有積極向上的團體精神。在這種環境下,可以減少我們被排擠甚至是被侵害的可能性。總體素質低下的軍隊,也總是愛對弱者施暴的物件。他們戰勝不了與自己處於同一水平線的對手——或者更強的對手——沒有鬥志,便轉而將力量發洩到無關的弱者身上,想藉此建立起自身的尊嚴與自信。瓦爾克麗絕對不會讓我們去到那種軍隊的。”
“我被分派到了藍鷹。這可是東十字星坤都的王牌特種部隊。當地人還叫他們是‘坤都的守護神’。我是以格鬥技術教官的身份進入那裡的。剛開始軍官和士兵都用懷疑的眼光打量著我,好像在估計我能不能勝任這一職位。不過經過一星期的上課後,他們對我的印象大為改觀。而且後來我和已經熟絡的軍官們交談時得知,士兵們在背地裡都叫我‘女武神’,他們承認我了。老實說,我對此感到非常高興。在那個時候我還認識了一位和我同伴是少尉軍銜的年輕男子,他當時進藍鷹還不到四個月,是個排長。他的出現也讓其他人頗為注意,因為他也非常出色。但在那裡藍鷹的所有人(包括我在內)都沒有意識到,這個看上去不怎麼愛說話的喬朗少尉(我那時甚至還搞不清他的名字,是別人告訴我的),竟然會在日後成為藍鷹的領袖。”
“如果說瓦爾克麗是我人生路上的第一個家,那麼藍鷹就是我的第二個家。那裡有我最重要的戰友,我出生時是個孤兒,可我卻有那麼多的兄弟姐妹,我確實沒什麼好遺憾的。進入藍鷹快三年的時候,我晉升為副指揮官,我的頂頭上司就是喬朗,他們已經成為藍鷹指揮官半年多了。他是個非常嚴格的人,對士兵要求嚴格,對軍官同樣如此,而對他自己更是嚴格到近乎苛刻的地步。有的人因為訓練太苦太累而在背後抱怨,可他們看到指揮官和他們訓練,而且練得更多更累的時候,那些抱怨之聲也隨之消失了。我敢說,我沒有見過比喬朗更身先士卒的指揮官,他衝鋒陷陣時不怕死的勁頭,連敵人都會被嚇呆。有這樣一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