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是尋個錯處,轟她出去罷了,省的你煩心。”
聽他為自己打算,梅茹臉一紅,還是低著頭。
那邊廂,傅錚沉默片刻,才對她道:“阿茹,前些時日父皇召我進宮,問我要不要去遼東,那邊有些亂,需要一個人鎮守。我起初捨不得你,沒答應。如今我卻想去了,你我不同寢,這事傳到宮裡總是對你不好。我去外頭,你一個人在府裡便能自在高興一點。”
這事有些突然,梅茹愣愣的,終於抬起頭。
四目相對,她的模樣難得乖巧。傅錚想要摸一摸她的頭髮,蜷了蜷手,他只是交代道:“府裡若有什麼事,就給我來信,要不就找十一弟商議。”
梅茹還是怔楞,良久,她問:“那殿下何時去?要去多久?”
傅錚輕輕笑道:“我想等你過完生辰再去,大概要等明年春天才能回來。”
這事兒還是突然,沉默半晌,梅茹說:“既然殿下要去這麼久,就帶個人去吧。”
“帶個人?”傅錚不解蹙眉。倏地他就通通明白過來,傅錚眸子登時赤紅,像是有什麼砸在心窩子裡,他怔了怔,忽然又笑了。這人心裡還真是沒半點他呢,讓他帶個人去……愈發顯得他那點心思可笑了。
☆、第 117 章
燕王府的別院在會覺山後面,梅茹住在靠近後山竹海的院子裡。山風習習,清清爽爽,拂得人心裡頭真涼快。她穿得單薄的夏衫,坐在窗前寫字,那風吹得書頁沙沙響,卻讓人心底寧靜。
意嬋從外頭進來道:“姑娘,劉管事來了,給您請安呢。”
“讓他進來吧。”梅茹擱下筆道。
劉瑞是王府管事,每隔兩日就要過來一回。他進屋給梅茹請了安,然後遞上一幅裱好的字,道:“王妃,王爺說這是您要的字。”
意嬋接過來,梅茹展在手裡,略略打量了幾眼。
這是梅茹央傅錚去求的那幅字,落筆乾淨,依舊很好看,就是不經意間筆鋒稍顯得凌厲,殺氣騰騰,字字如刀,偏偏執筆之人還要收斂剋制著寫,透著點小別扭。梅茹看在眼裡忍俊不禁,只覺得這字、這人都分外有意思,她遞迴給意嬋。旁邊劉瑞道:“府裡那位這兩日又藉著王妃您芳辰的名頭貪了些銀子,王妃您看如何?”
梅茹問他:“跟殿下說了麼?”
“說了。”劉瑞弓著腰笑著回,“王爺說再放一放,讓我們再好生供著,等錯處揪多了,更容易對付一些。”
在這種陰謀算計上頭,梅茹是比不過他的。有傅錚在前面,她自己反倒落個輕鬆。梅茹道:“那就按王爺吩咐的辦。”
劉瑞退下,屋子裡安靜下來,梅茹又將那幅字攤在案上。窗外竹影重重,落在卷軸上,襯得那字如翠竹一樣挺拔。俗話說見字如見人,梅茹靜靜看著,好像有道身影緩緩從字中走出來,修長而傲然。心念微微一動,她忙吩咐丫鬟備紙。梅茹埋頭作畫,再抬眼時外頭已經金烏西沉,山風更涼了些。頓了一頓,梅茹轉頭吩咐意嬋:“去問問殿下要不要過來用膳。”
不過幾筆,意嬋就回來了,有些心急地回道:“姑娘,王爺已經在前面吃了。”這都好幾天了,王爺仍不搭理姑娘,別說過夜,就連話都不說一句,意嬋怎麼能不著急?
梅茹心裡卻有數。為了納妾的事,傅錚到現在還在生她的氣。那天他什麼都沒說,更沒發脾氣,傅錚只是盯著梅茹,直直盯了好半晌,然後一言不發拂袖離開。他的眼赤紅,眸子又黑又深,裹著重重的悲慼,徑自望穿人的心。梅茹這幾日每每回憶起來,就覺得不自在。之後二人到了別院,傅錚亦不曾露面,有什麼話也是透過奴才來傳,想來是真的被她慪到了,慪狠了。
梅茹悄悄嘆了一聲,吩咐人下去擺飯。
熟料剛擺上幾碟果品,傅錚就來了。梅茹那會兒坐在羅漢床上,聽到外頭傳來的請安聲,她愣了一愣,很有些意外。梅茹連忙下來,傅錚便也進了內室。四目相對,梅茹連忙欠身請安。傅錚面色淡淡的,道了一聲“坐吧”,他自己先坐下來。
几案上已經擺了幾道精緻的小碟子,傅錚冷眼拂了拂……梅茹畏暑,這會兒先端上來的全是冰鎮過的果品,仍絲絲冒著涼氣。傅錚眉頭悄悄蹙起來,沉聲訓誡道:“別太貪涼。”
他聲音很沉,透著不容置喙的威嚴,梅茹訕訕解釋道:“以為殿下不來了,所以……”
傅錚面色仍淡淡的,他道:“你哥哥的事有了眉目,所以過來跟你說一聲。五城兵馬司那邊正好有個空缺,我都安排妥當了,待會兒寫信跟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