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顯皇朝佛風鼎盛,在門口看熱鬧的丫鬟婆子又大多是沒什麼見識的,見了這狀況,又是在最靈驗的般若寺裡,哪還有什麼懷疑,紛紛跪了下去唸起了佛,就算不是菩薩顯靈,多跪跪菩薩也是好的。
倚在窗邊默默看著事態發展的貴婦眉頭輕擰,這個舒莫辭果然不是個純良的,背後似乎還有人相助,只怕不好對付。
“來人,去查剛剛出手的是什麼人”。
輕微的空氣波動後,衣著素雅的貴婦再次陷入沉思,秋日的陽光灑到她平凡的五官上,漾起陣陣冷意……
大約兩刻鐘後,寺中僧人聞訊趕來,忙去通知鍾夫人來領人,很客氣的“請”走了鍾家母女,鍾夫人恨極,卻也知道再糾纏下去更討不了好,再說鍾秀的腿也要儘快醫治,只得灰溜溜下了山。
而此時般若寺後的楓林中,溫漱流正凝神與靖王世子孟玄瑢對弈,孟玄琬跪坐在兩人旁邊的矮踏上安靜煮著茶,茶水的溼氣氤氳了孟玄琬的面容,煙霧繚繞中優雅恬靜的笑容讓她平凡的五官靈動起來。
半晌,溫漱流吧嗒落下最後一字;笑道,“你輸了!”
孟玄瑢哈哈一笑,“枕石的棋藝可謂國手,我學了這麼多年還是不及”。
孟玄琬起身為兩人滿上茶,“我最近得了一本秦朝棋譜,裡面有一殘局,我思索了許久也只走了一半,餘下總不得其法,不知十三哥想不想試試?”
溫漱流大感興趣,“那就請宛陽妹妹賜教了”。
“應該是宛陽請十三哥賜教才是”。
孟玄瑢笑道,“你們就別謙讓了,宛陽於棋之一道倒是比我有悟性,父王讚不絕口,如今又有棋譜在手,枕石你可要當心了”。
“若說於棋道有悟性,我看舒妹妹倒是比宛陽妹妹還要強上幾分——”溫漱流說到擰眉看向鬼鬼祟祟朝他擠眉弄眼的溫湯,“什麼事?”
溫湯繼續擠眉弄眼,溫漱流氣笑了,“你又耍什麼么蛾子?”
溫湯瞪眼,主子您真是跟奴才一點默契都沒有哇哇,奴才分明是邀您借一步說話啊!
溫漱流低頭收拾棋子,溫湯頓時慌了,他家主子要是下起棋,不是性命攸關的大事,他根本不敢打斷啊,忙道,“公子,舒姑娘——”
溫漱流放下棋子,快步走到一邊,“舒妹妹怎麼了?”
“公子派去保護舒姑娘的青筠姐姐說鍾三小姐去舒姑娘那鬧事,打了流蘇一耳光,又想打舒姑娘,青筠姐姐用暗器傷了鍾三小姐雙腿,鍾三小姐護甲裡似乎藏了毒,流蘇臉被她的護甲劃破了幾道,現在腫的比饅頭還大,舒姑娘帶著流蘇去找遊二爺了,公子您可得抓緊啊!”
溫湯恨不得扯著自家主子就跑,流蘇傷成那樣,舒姑娘現在肯定六神無主,主子您此時不去當靠山,順便俘獲美人心,更待何時啊!
溫漱流也沒辜負溫湯的期望,拔腿就走,連孟玄瑢兄妹都忘了,溫湯下意識要跟著走,又想了起來,折回去朝孟玄瑢行禮道,“公子有事在身,先行告退,還望世子和郡主恕罪”。
溫漱流隨性慣了,孟玄瑢早就見慣不怪,擺擺手,“無妨”。
溫湯又行了一禮,這才追著溫漱流去了,孟玄琬頹然呢喃,“你就這般著急——”
“你說什麼?”
孟玄琬回神,“沒什麼”。
孟玄瑢懷疑的看著她,“沒什麼?”
孟玄琬知道自家兄長雖是萬事不過心的性子,卻最是聰慧穎悟,最是厭惡別人欺瞞,只好道,“我隱隱約約聽到溫湯提到舒妹妹三字,想是舒姑娘出了什麼事,十三哥才會匆匆離開”。
“我去看看,”孟玄瑢放下棋子追著溫漱流去了。
孟玄琬死死盯著孟玄瑢離去的身影,眼中的怨恨有如實質溢位眼眶,舒莫辭!
122 鳳兮
溫漱流趕到時周叢剛給流蘇診斷過,流蘇痛的滿床打滾,淚水鼻涕糊了滿臉,而她的臉只有右臉能稱之為臉,受傷的左臉鼓的老高,青紫發黑,看著滲人的很,溫漱流一眼掃過,竟有種驚心動魄的感覺,如果青筠沒有出手,此時變成這般模樣的就是他的舒妹妹了!
“舒妹妹——”
舒莫辭凝神看著流蘇,對他的呼喚充耳不聞,本就清冷的容顏宛如極地寒冰,周身圍繞著濃郁的戾氣,宛如地獄爬出來復仇的厲鬼,冰冷陰寒、擇人而噬,溫漱流神色微頓,他從來不知道舒莫辭還有這樣一面,如果此時鐘秀在面前,他毫不懷疑她會面不改色的殺了她,她那纖細柔軟、拿慣繡花針和毛筆的手握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