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莫辭也就將事情放下了,上輩子她與鍾家母女沒見過幾面,說不上什麼深仇大恨,只不過她們欠了她的,欠了孃的,總是要還回來!鍾秀馬上就要嫁入安平侯府,她的報應馬上就到,她不必再在她身上花費多餘的時間,倒不如再看看棋譜,好好想想怎麼早日贏了溫漱流。
不想纓絡回來稟告說鍾秀要過來給她請罪,馬上就到,舒莫辭皺眉,看來鍾秀定然有所圖,否則不會這麼執著見自己,自己避而不見是能避過她的算計,但她必定不會善罷甘休,倒不如主動出擊,讓她有所顧忌,再想出什麼么蛾子也不會那麼順利。
舒莫辭想了想,招來流蘇吩咐了一番,流蘇興奮的雙眼發光,連連點頭表明自己記牢了,小跑著出了屋子等著鍾秀到來。
短短一個月不到的時間,鍾秀瘦了不少,原本的嬰兒肥也消了,配著蒼白憔悴的臉色,讓她本就頗具江南水鄉的秀美越發有風韻起來,只可惜她遇到的是不懂憐香惜玉的流蘇。
鍾秀的大丫鬟見了流蘇滿臉堆笑道,“流蘇妹妹,我們姑娘想見表姑娘,煩請流蘇妹妹通傳一聲”。
流蘇一揚下巴,斜著眼看向鍾秀,那小模樣要多欠揍就有多欠揍,那語氣要多鄙視有多鄙視,“我還當是誰呢,原來是鍾三姑娘!”
流蘇這話說的聲音不大卻也不小,舒莫辭藉著曲少微的光,這次在般若寺住的是東廂,平日很空,今天十五卻基本上住滿了,大多都是京中最有權勢的人家的家眷,這時正好是一般人上山上過香來客房休息的時候,雖沒有人出來看熱鬧,但守在門口的丫鬟卻都豎起了耳朵,聽個八卦回去跟主子閒磕牙也好啊!
鍾秀的丫鬟要炸毛,鍾秀攔住,淡淡道,“我要見表妹,煩請你通傳一聲”。
“鍾三姑娘,您先是誣陷我們姑娘陷害您與安平侯世子有私情,接著又拿我們家姑娘頂缸,您要是給我們家姑娘磕頭認罪,在這院子口就行,要不是,您就請吧,我們家姑娘可不敢有您這樣的表姐”。
121 怨恨
鍾秀想不到流蘇竟這麼直白的瞎嚷嚷,臉色一陣青一陣白,恨不得將流蘇拖下去亂棍打死,忍氣開口,“表妹自會見我,你去通傳就是”。
“鍾三姑娘這是拿捏準了我們姑娘面薄心軟了,我們老夫人可是吩咐了,不準姑娘再與您來往,免得被算計的骨頭渣子都不剩,小地方來的就是小家子氣,費盡心思賴上了安平侯世子,還把罪名推到我們姑娘頭上,三姑娘您踩著我們姑娘想清清白白嫁給安平侯世子,可惜我們姑娘好欺負,您那老情人可不——”
“啪——”
鍾秀氣極下一個巴掌甩的又狠又響,流蘇這段日子養的白白嫩嫩的臉頰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腫了起來,尖利的護甲留下了幾道血痕,看起來觸目驚心。
“賤婢!你可知汙言穢語辱沒官家小姐是什麼罪名?”
流蘇吐出一大口帶血的吐沫,嚎啕大哭,“官家小姐都做出與盜匪私相勾結的事來,還不讓人說了不成,安平侯世子是倒了八輩子血黴才會被這樣的官家小姐賴上了,日後招了賊窩,還不知道該找誰訴冤!”
鍾秀本就理虧,又不像流蘇嘴無遮攔什麼話都敢說,根本說不出反駁的話來,憤恨下再度舉起手,還沒落到流蘇臉上就被人握住手腕,抬眼看去卻是舒莫辭,鍾秀冷笑,“怎麼?捨得出來了?不讓這個賤婢裝瘋賣傻壞我名聲了?”
舒莫辭用力推開她,冷冷開口,“你還有名聲?”
鍾秀面容扭曲,尖叫著朝舒莫辭撲去,纓絡早就防著她動手,忙攔到舒莫辭面前,不想鍾秀還未到跟前忽地慘呼一聲跪倒在地,眾人都是一愣,鍾秀的丫鬟忙去扶她,鍾秀沒有就著她的力道起來,反倒往下癱,那丫鬟也被她帶著摔倒在地,鍾秀不知怎的痛的直打滾,那丫鬟也被她扯著滾動,主僕二人可謂是醜態百出。
舒莫辭不動聲色看了看四周,再垂頭看向鍾秀二人時已恢復了平日的漠然之態,“法性本來空寂,因果絲毫不少,自作還是自受,誰也替你不了”。
流蘇沒聽懂舒莫辭在說什麼,但自作自受還是能聽懂的,而鍾秀又是無緣無故變成這樣,腦子一熱就認定了是菩薩顯靈,來替自己和自家姑娘報仇,捂著臉大聲喊道,“菩薩顯靈!是菩薩顯靈!她在般若寺傷人,還想害我們姑娘,菩薩顯靈罰她了!”
說著噗通跪了下去,砰砰的磕著頭,“多謝菩薩多謝菩薩!”
纓絡也跟著跪了下去,舒莫辭心下暗歎,也只好閉上眼睛拈起腕上佛珠低聲誦起經文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