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嚇了一跳,險些叫出聲來。
一雙蕭瑟的狐狸眼直直地撞進秋景濃眼裡。
秋景濃朝後退了一步,舒了一口氣,冷聲道,“二弟到我錦苑來怎麼不走門?”
葉軒坐在窗外的欄杆上,狐狸眼裡少了幾分輕佻,多了幾分沉寂,低聲道,“嫂嫂還不知道吧,昨日東陲傳來密報,估計一會兒宮裡便要來聖旨了。嫂嫂還不好好梳洗打扮一番?”
秋景濃聞言挑挑眉,不明所以。
“恐怕嫂嫂要進位了。”
等等,昨夜葉軒不是說葉瑾去了北境麼,怎麼密報從東陲傳來,她卻要進位了?
“你在說什麼?”秋景濃蹙起眉毛,這葉軒不但行事異於常人,怎麼說話也顛三倒四的。
“不明白?”葉軒咧嘴,綻開一個冰涼如水的笑容來,“你要進位雁門公夫人了。葉域死了。”
葉域……死了?!
秋景濃猛地往後退了一步。
他在開什麼玩笑!葉域是大將軍,究竟沙場,經驗未必少於她的爹爹秋長天,怎麼可能……她明明已經傳信過去了……
“你說……”
“我還能騙你不成?”葉軒自嘲似的解釋道,“前些日子葉域打了敗仗,受了重傷,這些天急火攻心,沒挺住便死了。”
聽葉軒說得輕描淡寫,秋景濃卻是心驚肉跳,“你怎麼可直呼爹爹大名!”
葉軒露出一個輕蔑的神色,口氣依舊是紈絝子弟應有的玩世不恭,“我早盼著他死,又怎麼可能喚他爹爹。”
“那事過了一年以後,有一日葉府門口突然來了一個懷抱嬰兒的老者,直言懷中嬰兒是爹爹流落在外的血脈,母親難產而亡,老人又年事已高,無奈之下帶他認祖歸宗了事……
……縱然孃親百般不願,還是留了他下來……
……後來有了阿瑛,爹爹對他的器重倒也沒減輕半分,即便孃親一直看他不悅,葉軒也是十拿九穩的少主人……”
那時葉瑾這樣和她說過,想來葉域並沒有虧待他,反而是當做繼承人來培養,不知道葉軒為何這樣恨葉域?
“你說,等阿璇去世的訊息傳到北境,哥哥會不會崩潰?”葉軒一隻手託著下巴,若有所思地說道。
秋景濃心下猛地一痛。
是啊,他敬仰的爹爹,寵愛的妹妹,一夕之間,竟然全都去世了……
他該有多難過……
她的子瑜該有多難過……
可她卻不在他身邊……連一句安慰的話都不能對他說……
北境軍駐地。
聽完喪報,帳內氣息一片清寒。
這時候的葉瑾更像是一隻被激怒了的黑豹,黑瞳裡的情緒翻湧如驚濤駭浪,“什麼叫重傷不治,嗯?”
顧卿言輕嘆了一口氣,拍了拍葉瑾的肩膀,道,“約是楊扶怕你聽到訊息抗旨,不肯調兵北境,將大將軍重傷的訊息壓下了。”
換來的只有一陣冷笑。
楊扶?好一個楊扶啊,好一個楊扶!
信使從沒見過如此��說睦湫Γ�喚�蛄爍齠噲攏�ζじ澩窕姑宦淶兀�吞��斑青輟幣簧�尷歟�谷皇且惰�Ы捧叨狹艘惶踝勞取�
信使抬眼看了看垂眸立在一旁的顧卿言,得到後者允許後,忙不迭地撤出了主帳。
片刻的寧靜。
顧卿言淡淡地開口道,“你放心,阿軒雖然彆扭,卻對你的世襲爵位絲毫不感興趣。”
“你以為我擔心的是這個?”葉瑾冷笑了一聲,“當初拜託你照看他,無非是進一個兄長責任,絕無其他心思。”
“我知道。”顧卿言垂下眼睫。
眼前這個無處發洩怒火的男子和那人一樣的彆扭,明明可以好好相處,卻偏偏像敵人一樣涇渭分明,生分得可以。
那時葉軒出門遊歷,正到了華州,葉瑾還不放心,飛鴿傳書叫他關照些葉軒,兩人這才成了朋友。葉瑾卻像是和他斷了聯絡一般,就連他從華州回來,也不曾登門拜訪。
大概是怕葉軒知道了和他生分……
“不要告訴我,你和大將軍父子情深。”顧卿言一針見血,並不顧忌些什麼,葉瑾自出生起就養在般若寺,這麼多年下來,葉域也不曾去看過他一次,可以說是冷血至極,顧卿言並不覺得葉瑾這樣天性薄涼的人會和他有多深的感情。
若說葉域在葉瑾心裡還有一絲地位,也絕非是父親的角色。
他不過是葉瑾想要打破那個莫名的讖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