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抹了把細汗,略帶風塵的臉上透著激動。
自從開春的時候離開涼都如今已經大半年了,好不容易將江南的防洪堤壩給修建好了,這次應該很久很久都不會再有水患發生,他們也總算功成身退,走的時候自家媳婦兒身懷六甲,現在孩子應該都已經四個月了吧。
顧子齊騎在馬上,掃視周圍,“從安城到涼都的路程說來不遠可卻都是山路並不太平,清濯,讓下面的人都打起十二分的精神來,馬上就要到涼都了,可千萬不能在這個時候出事。”
不知道為什麼明明這條路曾經走過無數次,可再次踏上的時候,他的心裡竟然有著濃濃的不安;前路蜿蜒曲折,兩邊仍舊是茂密的叢林;只是秋日,樹葉泛黃,連帶著草木都泛著溫暖的色澤。
“是,屬下明白。”清濯恭謹應聲,聲音鏗鏘。
“顧大人,從安城到涼都都是官道不用這麼小心翼翼的吧?”馬車內探出半個腦袋,開口的赫然是剛才那身著絳蘭色長衫的男子。
“小心駛得萬年船;張大人也別忘了,咱們此行可是帶著江南巡撫的密信回來的。”說到這裡顧子齊的面色有些沉凝。
被喚作張大人的男子薄唇抿了抿,無奈地聳了聳肩放下簾子,官大一級壓死人啊,更何況顧子齊還是皇上親點的欽差大臣,手握尚方寶劍,那可是能先斬後奏的,也不是什麼要緊事,他可不想犯到他手上;同事半年多對顧子齊的性子他還是瞭解幾分的,既然顧子齊說要小心,沒準還真會發生什麼事情呢。
“這顧子齊可真是拿著雞毛當令箭,咱們這幾個哪個不比他資格老,憑什麼指手畫腳的。”馬車上另外一名年紀稍長的中年男子發起了牢騷。
張大人輕輕拍了拍男子的肩膀,“何大人稍安勿躁,左右也就只有一兩天了,忍忍就過去了。”
“哼!”何大人卻是個扭脾氣,冷冷地輕哼一聲,靠在馬車的軟榻上,“這半年多我可是受夠了,下次只要有顧子齊,我堅決不要去了。”
顧子齊做事是個不要命的性子,明明身為欽差大臣只需要磨磨嘴皮子就行的,可他卻偏偏要親自上陣,他們這些個養尊處優的臣子誰受過這種罪,每天要去巡視湖面這還不算,還要親自去跟那些勞作的百姓一起,挑泥檢驗地質,這也就算了,為什麼他們吃的竟然跟那些老百姓一樣,粗茶淡飯,如果不是他們自己身上帶了些金銀細軟的,偶爾相約出去打兩頓牙祭,怕是早已經撐不住了。
“就是,這次去江南半年,我的小肚子都瘦沒了。”旁邊的男子摸了摸自己的腰身。
“哈哈,向大人這次回去貴夫人可不會再嫌棄你胖不給上床了。”旁人的人哈哈大笑著調侃道,那向大人也不生氣,樂呵呵的活似個彌勒佛般。
雖然對顧子齊的很多做法有些不滿,不過不得不說皇上派他去是對的;有他在,這從此出使的欽差們沒有一個人膽敢收受賄賂。顧子齊是什麼人,那可是涼都出了名老狐狸,涼都城內那麼多人都栽在他的手裡,他們可不敢頂風作案;向大人是個徹徹底底的忠君黨,跟其他幾個人可不同。
其他人討了個沒趣,癟癟嘴,靠著窗欞,眯著眼睛。
“砰——”
猛然勻速行進的馬車驟然停下,馬車內的四個大人原本都靠在椅背上閉上養神,此刻由於慣性整個人險些都給摔了出去。
“怎麼回事,你怎麼趕車的?”何大人素來是個暴脾氣,當場掀開簾子張口就罵。
“少爺小心!”清濯足尖輕點,飛快地拔出腰間的佩劍。
“保護好幾位大人。”顧子齊面色難看,看著前來襲擊的黑衣人,進退有度,訓練有素,配合得幾乎毫無漏洞,他的心頓時沉了沉,手中的劍舞得密不透風,可到底雙拳難敵四手;那些黑衣人好似故意針對他一般,他能夠感覺得到,這些人的目的是他。
刀劍相撞的鏗鏘聲,厲喝聲。
顧子齊雙眼微微眯著,抬手佩劍狠狠地刺入其中一名黑衣人的肩胛骨,嗓音透著幾分危險的味道,“到底是誰派你們來的,你們到底有什麼目的?”
“老四!”猛然不遠處襲擊馬車似乎是領頭人的模樣見狀,趕緊輕喝一聲,轉頭朝那些黑衣人道,“速戰速決!顧子齊,拿命來!”
顧子齊雙眼微微眯著,眼看著不多的黑衣人幾乎大半都朝著自己飛奔而來,清濯原本還聽了顧子齊的話保護馬車,可現在見狀,只覺得眼珠子都快瞪出來了;可是他根本來不及支援,顧子齊已經被七八名黑衣人重重包圍,原本還能跟三四個人打平手,可現在已經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