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祿道:“奶奶放心,孫兒定會成家的,不過,孫兒如今一事無成,又有哪家的好姑娘會願意嫁給孫兒呢?”他原本憨厚老實,就算在親人面前,也是不善言談的,可如今能夠說得這般振振有詞,還是因為心裡想著心儀的姑娘,他深深撥出一口氣來,繼續說道,“都說好男兒當報效朝廷,為百姓謀福祉,連一個女子都知道要為民除害,孫兒堂堂七尺男兒,應該要比女子做得好才是。”
朱貴望了堂兄一眼,聰明如他,心中自是一番瞭然,遂起身道:“祖母大人,堂兄說得對,好男兒當志在四方。何況,這武考其實跟科舉一樣,中了名次都是可以位列朝堂的。往後咱們家一文一武,豈不是美事一樁?”
郭氏倒不是迂腐之人,一味想要絆著子孫留在身邊孝敬,他們若是有前途,又能關耀門楣,她作為長輩的定然開心。可畢竟不是像貴哥兒那般做文官啊,那當小兵哪裡能那麼容易,戰場上的小兵,都是那些大將軍們封官加爵的墊腳石!
“你們出息,這是好事,可畢竟這戰場。。。。。。”郭氏嘆息一聲,又搖了搖頭,“捨不得啊。。。。。。”sk
小屋子隔音不好,外面堂屋長輩們說話,朱福聽得一清二楚。
暖姐兒在屋子裡玩陀螺,玩了一會兒仰頭問道:“二姐姐,娘說哥哥要武考,這是真的嗎?”
朱福摸摸妹妹圓圓的小腦袋,輕輕點頭說:“哥哥出息,咱們為他開心才是。”
暖姐兒什麼都不懂,輕輕應了一聲,又玩起陀螺來。
壽哥兒坐在床上,身上裹著厚厚的棉被子,眼巴巴望著小姐姐在玩。
“弟弟怕冷,等明天才能玩。”暖姐兒見壽哥兒望著自己,她則收起陀螺,趴在床邊玩著壽哥兒小手說,“二姐姐說你要乖乖躺在床上,等明天太陽出來了,小姐姐教你玩好不好?”又摸他腦門前那塊桃形的黑髮,笑嘻嘻說,“弟弟要乖的。”
壽哥兒打了個哈欠,水洗過般清澈的黑眸望著暖姐兒,旋即輕輕點頭。
暖姐兒脫了小鞋,爬上床去,又解了外面的襖子,然後抱著弟弟躺下說:“壽哥兒,咱們還不能睡覺的,小姐姐陪你玩會兒,嗯。。。。。。給你說故事可好?二姐姐每天晚上都說故事給我聽。”
“說故事。。。。。。”壽哥兒輕輕笑了起來,白淨的小臉透著玉般的光澤,小手輕輕拉著暖姐兒的手,“孫猴子的故事,打妖怪。。。。。。”
朱福見弟弟妹妹玩得開心,就走了出去,站在堂屋中道:“奶奶,如今太平盛世,哪裡有那麼多仗要打。再說了,哥哥這是去參加考試,不是去參軍,朝廷開設武考,目的就是招攬天下習武之才,使平民百姓不僅僅只有參軍才能謀取功名。。。。。。我聽沈大哥說,朝廷有金吾衛,有御林軍,有千牛衛,這些都是保護皇帝保護皇宮保護皇城的,輕易不打仗。”
郭氏聞言有些動搖起來:“真的不會去打仗?”
朱福笑著走到郭氏身邊,抱著她手臂道:“輕易不打仗!如今國泰民安,正是太平盛世,就算將來四周蠻夷敢侵犯我中原國土,那也有戍守邊疆的忠臣良將呢,根本輪不到哥哥這樣的平頭小百姓爬上去的人上戰場。哥哥倒是想去,人家還不幹呢,人家肯定想,哼,哪裡冒出來的臭小子,敢搶老子飯碗,活膩了!”
朱福學著以前電視劇上看到的那些粗人,模仿著語氣,倒是將一家人逗得樂起來,那沉重的氣氛也一掃而光。
“那就好。”郭氏這才算鬆了口氣,不再阻止朱祿考前程,但既然說不到孫子,就將話題扯到長孫女身上來,“喜姐兒過完年十七了,多大的姑娘了。”
二更:
見婆婆說起這件事情,衛三娘心裡捏了把冷汗,就怕婆婆隨便給喜姐兒指戶人家去。
朱喜倒是淡然,笑著起身說:“奶奶,您不願孫女多陪您些日子?以前十多年都沒有好好盡孝道,如今好不易住得近了,孫女當然是要多在奶奶身邊呆些日子的,才不願意輕易嫁人。”
那牛大賴砸福記、又差點毀了朱喜清白的事情,家裡人一直瞞著老太太,就怕老人家受不得這樣的打擊。
餘氏靈活,趕緊勸著說:“娘,喜姐兒過完年不過才虛歲十七,哪裡就到了愁嫁的年紀了?我嫂子不也是二十歲上才嫁給我大哥的,您瞧,如今這日子過得多好啊。要我說,喜姐兒這麼好的姑娘,就得多留留,咱們擦亮了眼睛慢慢找。”
郭氏見孫女不但模樣俊俏,而且十分懂事守禮,她還真是不捨得隨便將她給嫁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