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來。
“阿福,你手緊緊抱住馬脖子,身子別動!”沈玉樓大喊一聲,那雙原本十分乾淨清潤的眸子,此時猩紅可怖,他又狠狠甩了一鞭子,然後瞅準機會,身子靈活地跳到了前面那匹馬上,然後緊緊將朱福小小的身子抱進懷裡。
可惜馬兒沒有因為主人的到來而停止癲狂,它只是高高抬起前蹄,長嘶一聲,往那雞頭山上去。
朱福被人抱在懷裡,感受到了那個懷抱的溫暖,她身子不由自主往那裡縮。
沈玉樓感覺到了,將她抱得更緊了些,在她耳邊安慰道:“阿福別怕,已經沒事了,玉樓哥哥已經來救你了,你別怕。”一邊安撫,一邊還在艱難地控馬,只是此時馬背上坐著兩個人,他也不敢硬來,就怕傷了朱福。
太陽一點點落山,待得西邊最後一抹晚霞也隱匿之後,整個天空漸漸呈現出黛青色來。此時的小村莊突然安靜下來,幾乎整個村子裡的人都聚集在朱二家茅草屋門口,打聽著當時的情況。
聽說是那匹瘋馬往雞頭山方向跑了,個個將頭搖了又搖,有個瘦骨嶙峋的中年男子害怕道:“那山上的叢林深得很,又常年有猛獸出沒,進了那深山,怕是凶多吉少嘍。這都一個多時辰了,還沒有訊息,怕是被野獸吃了吧?”
他婆娘伸手使勁搗了他一下,兇道:“你別胡說八道的,把你那張沒個把門的嘴封起來,沒瞧見人家正傷心難過著呢嗎?你再說,再說我就撕爛你的嘴。”
那中年男子趕緊將嘴封住,四周人又紛紛議論起來,有人說:“這朱家一連兩次都獵捕到了野豬,莫非是觸怒了豬神?所以要朱姑娘償命了?是的是的,一定就是這樣了,不然的話,這好端端的,怎麼就發生了這種事情呢?”
聽得這個人說得有理,其他人也都交頭接耳起來,個個說得頭頭是道。
趙鐵花覺得是自己害了朱福,她正自責懊惱又害怕傷心呢,忽然聽見村民們過來不是想辦法的,而是各種不著調,抽出腰間繫著的一把柴刀就狠狠朝他們揮過去,威脅道:“再敢胡說八道,小心我割掉你們的舌頭!”
大家被嚇得都不敢說話了,只默默低頭站在一邊,有人同情朱家,也有人幸災樂禍。
趙鐵花收起柴刀,轉身走到趙仁跟前:“爹,總是這樣等也不是辦法,咱們趕緊派人上山去搜人吧。”
趙仁跳得老遠,狠狠瞪了趙鐵花一眼:“你沒聽見鄉親們都說是妖怪作祟嗎?你還讓爹派人上山?你這臭丫頭,是不是想讓咱們杏花村永不安寧?”又忙著遣散眾人道,“好了好了,這裡沒事了,咱們都散了吧,都回家去。”
見眾人就要走了,趙鐵花站出來伸手攔著道:“哼,見著有便宜可以佔的時候,你們個個削尖了腦袋也要往裡面擠。如今人家有難了,你們倒是害怕就想著躲起來了?呵,豬神作怪?我告訴你們,若真是豬神作怪,阿福若是遇險丟了性命,你們誰都別想逃!但凡那些殺了野豬的,吃了野豬肉的,還有那些眼睜睜看著野豬被殺而在一邊拍手稱樂的,那都是要遭報應的!”
“我家鍋裡剛剛燉上豬肉,不會下一個就來尋我吧?”其中一個還真被趙鐵花給嚇到了,他家下午剛剛用那捕獸夾子捕捉到一頭野豬,一時間高興,回了家就煮了一大鍋滾燙的開水,然後把豬殺死又燙著剝了皮,此番鍋裡已經燉上肉了。
趙鐵花道:“前些日子,有誰上我家討過豬肉吃的?小心下一個就是你們。”趙鐵花目光在一眾村民臉上劃過,出於職業的敏感性,她總覺得此事不簡單,那馬兒好端端的,怎生突然就發了狂呢?
此時眾人又七嘴八舌議論起來,個個都後悔吃了那豬肉,唯獨村子裡那張屠戶偷偷躲在人堆裡面笑。
這笑正好被趙鐵花瞧見了,她一個箭步就衝了上去,一把拽住張屠戶的領口,狠狠將他推得跌趴在地上,然後她抬腳踩住他脖子,問道:“說!是不是你搞的鬼?是不是你在馬上動了手腳?”
張屠戶人還算健壯,可此時卻被威風凜凜的趙鐵花踩得動彈不得,只能聲聲求饒道:“姑奶奶,你可冤枉我了,我還納悶著呢,這事兒跟我有什麼關係啊!哎呦呦,疼,可疼死我了,村長,村長快來救我啊。”
趙仁張嘴還沒來得及說話,那趙鐵花就一腳將張屠戶踢到一邊去,然後她又湊過去在他身上聞了聞,笑眯眯道:“你是殺豬的吧?”
張屠戶疼得老淚縱橫:“我我我我。。。。。。我是殺豬的,又不是殺人的,犯了什麼法了?”
趙鐵花哼道:“如果你是殺豬的,當然就有可能害人!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