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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家阿婆只有林大叔這麼一個兒子,林大叔跟林大嬸也只生了林鐵柱一個兒子,林家子嗣單薄,又兩代都沒有生出個閨女來,所以,林家阿婆十分喜歡隔壁朱家的三個可人疼的小姐妹。
都是左右街坊鄰居,平日相互間都會串個門話個家常,所以這衛薛氏月月來女婿家討要銀子的事情林家阿婆是知道的。
這嫁出去的閨女就是別人家的人了,孃家人憑啥來要錢?也是那朱大侄子老實,才任由他老丈母孃跟小舅子欺負。以前能賺著一些錢,每月給點也就罷了,如今倒是好,這老巫婆臉皮竟然厚到這種地步來,不給銀子還敢打人?
“衛薛氏!你今兒再敢打這小姐妹倆一下試試,我告訴你,你再敢碰她們一下,咱們就官府見!”林阿婆兒子媳婦孝順,孫子雖然皮實,可也老實憨厚,一家都是本分淳樸的人,她還真沒有見過這般不要臉的人呢。
她老早就瞧不慣這衛老婆子總欺負朱大一家的行為了,可那時候一個願打一個願挨,又是家事,她哪裡好管?可這次不一樣,女婿閃了腰賺不到錢了,輪到小小年紀的福姐兒出去賺錢養家,這老虔婆她還敢要錢!
這事兒說到哪兒去,她衛老婆子都是站不住腳的。
衛薛氏跑得滿頭滿臉的汗,一雙眼睛更銅鈴似的,狠狠朝林阿婆瞪過來。
“這是老孃的家事!老孃自己閨女生的賠錢貨,老孃想打就打,便是告到官府那裡去,也是老孃有理。”說著話,她氣得又揮著錘子要朝朱福姐妹打來,“兩個死丫頭,有了銀子不給老孃花,還敢接你那老不死的奶奶進城來住?我看你們跟你娘都是皮癢了,看我不收拾你們。”
林阿婆兩隻手一手抓住一個,將朱福姐妹護在身後,衛薛氏打不著,氣得抬手就要朝林阿婆打來,林家裡面卻及時衝出一個十四五歲的少年來。少年長得虎背熊腰,壯實得很,他一巴掌招呼過去,就奪下了衛薛氏手上的錘子,又用力一推,將衛薛氏推得連連後退幾步,堪堪跌坐在地上。
“哎呦喂,打人嘍,小輩膽敢打長輩嘍。”她坐在地上伸腳蹬腿,又抓頭髮又捶胸口,一通亂吼道,“真是沒有王法啦,這麼多人打我老太婆一個,這還得了啊?我這老臉往哪兒擱啊,我不如跳進河裡死了算了。”
說罷便一骨碌爬了起來,抬腿就往河邊跑去,跑了幾步見根本沒人來拉自己,她自己又停了腳步。
旁邊看熱鬧的人見狀,哼哈笑著說:“這咋又不跳了呢?”
衛薛氏狠狠瞪了那人一眼,然後伸出痴肥的手掌胡亂抹了把臉,惡狠狠對朱福姐妹道:“好啊好啊,兩個小賤人,是不是存心想著我死呢?啊?我可告訴你們,今天要是不拿出銀子來,這事情沒完!你爹你娘呢?什麼時候輪到你們兩個臭丫頭站出來說話了?我倒是要去找你爹孃好好說說去。”
老虔婆撂下狠話,也不再跟朱福姐妹糾纏,只撿起地上錘子就往朱家走去。
朱福見狀,立即跟了上去,小跑幾步攔在她前面道:“外婆,瞧您穿的這身衣裳,可值不少錢吧?您住的房子,那是坐北朝南,冬暖夏涼,既寬敞亮堂,又舒服溫馨,您若是哪日得空,請去杏花村看看我奶奶住的屋子去。我爹是我奶奶的兒子,我娘是我奶奶的兒媳婦,我們兄弟姐妹是我奶奶的孫兒孫女,得了錢,自然該是孝敬我朱家長輩的,您湊什麼熱鬧?您要錢?您要錢不找您寶貝兒孫去您生兒子幹嘛的?呵,外婆,我爹孃兄姐老實好欺負,我弟弟妹妹年歲小怕您,我可不怕!我賺的錢是給我朱家人花的,你是衛家人,找你兒子兒媳要錢去!”
衛薛氏沒有想到,平素這個懦弱怕事的小丫頭片子,如今竟然變得這般牙尖嘴利起來,方才故意跑出來,怕就是想讓左右街坊鄰居幫忙的。好啊,好啊,翅膀硬了!她一張老臉陰沉下來,哼道:“你娘姓衛!老孃誰的錢都不要,就要找你娘要錢!”
朱福哼道:“我娘是朱衛氏,姓朱不姓衛!”
“是啊,這自己有親兒子在,怎麼不找自己兒子要錢花去?”四鄰街坊都瞧不下去了,搖著頭對衛薛氏指指點點道,“女兒嫁給朱家,那可就是朱家人了,哪裡還有厚著臉皮上門要錢的道理?”
也有人道:“這朱大是杏花村朱郭氏的長子,那朱郭氏跟著小兒子一家住在鄉下茅草屋裡,哎呦,那破屋子真是夏天漏雨冬天漏風的,哪裡是人住的地方啊。我要是那郭氏,我早揹著行禮進城來了,自己的兒子,憑啥給別人養老!”
“是啊是啊,若是這薛婆子日子過得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