納蘭云溪一眼道:“素聞國師夫人對醫術一道也有很高的造詣,不知國師夫人可看出這碗的外面有什麼東西麼?”
“孫太醫過獎了,我不過就是會些劍走偏鋒的醫術而已,比起正宗的中醫我還尚有欠缺,不值得一提,我也看過這碗了,這碗的外面塗了一層秘製的藏紅花粉,看起來和碗的顏色差不多,我中醫方面的理論知之甚少,不知孫太醫是否也看出來了?”
納蘭云溪將自己的發現緩緩的說了出來。
“夫人高見,這碗外面確實塗了一層藏紅花粉,這藏紅花粉是活血良藥,來之不易,聽說只有北疆才有這樣的藥物,只不過,這藏紅花和血燕粥一起食用,便是致使孕婦流產的劇毒藥物,接觸之人立即便會有輕微出血跡象,輕則流產滑胎,重則還會一屍兩命。”
孫太醫戰戰兢兢的將這一番話說了出來,此時眾人一聽,頓時都明白了過來,原來皇后流產這件事看似簡單,實則是一個策劃精細的巨大陰謀。
“恩,孫太醫所言極是。”
納蘭云溪點了點頭之後,然後看向先前叫雪竹的宮女,又轉頭朝皇上道:“陛下,想必您此時心裡也有了猜測,皇后娘娘流產之事並不是偶然事件,也不是睿貴妃下毒所害,而是一場精心策劃的陰謀,而這陰謀的主要執行者,便是皇后娘娘宮裡的這個奴婢雪竹。”
她伸手一指先前已經被她叫出來的那宮女,然後肯定的說道。
雪竹見納蘭云溪指著她,忙跪了下去,口中大叫:“皇上,奴婢冤枉啊,奴婢沒有陷害皇后娘娘,奴婢是娘娘身邊的大宮女,怎麼會做陷害皇后娘娘之事呢?還望皇上明察。”
那宮女大哭喊冤,皇帝看了一眼沒說話,然後轉向納蘭云溪道:“既然國師夫人找出了兇手,那便說說這件事的詳細情形吧,也拿出證據來,好讓這宮女認罪,也洗脫睿貴妃的嫌疑。”
“是。”
納蘭云溪答應了一聲,然後看了一眼在場的眾人,才清了清嗓子道:“皇后娘娘懷孕之事連她自己都沒有確定,睿貴妃娘娘又怎麼會知道她懷了身孕,而且又明目張膽的送血燕粥,在粥中下毒令她流產?這是第一個說不通的地方,而可以從皇后娘娘的日常生活起居以及飲食反應中觀察並確定她懷孕的人,必然是她身邊貼身伺候之人。”
她看了一眼雪竹道:“雪竹是皇后娘娘身邊貼身伺候的宮女,而且她年紀也不小了,必然知道婦人懷孕時的反應,她可以觀察出這樣的事,先前那喂皇后娘娘喝粥的宮女說血燕粥有些燙,她放在桌子上等涼了之後才端給娘娘喝,那是因為那粥和睿貴妃送去的粥根本就不是一碗。”
“雪竹必然是探聽到了睿貴妃親自給皇后娘娘熬粥,但若睿貴妃不經手她人,那她便無從下手,而她要在碗上塗上秘製的藏紅花葯粉,就必然需要時間,所以,她在探聽到睿貴妃熬了血燕粥之後,她也又偷偷的熬了一碗,等睿貴妃將粥送來之後,她便用自己熬的粥替換掉了睿貴妃的粥,當然,她的粥碗上是塗了藥粉的。”
先前不知道喂皇后喝粥的宮女叫什麼名字,納蘭云溪特意問過之後才知道她叫紫瑤。
“那藏紅花葯粉先塗在碗上後不會立即就牢牢的粘在碗上,當她將熱粥倒入之後,一熱一冷之間,那藥粉便牢牢地吸附在碗上了,她的時間並不多,所以她換了粥之後便將碗端給紫瑤,叫她喂皇后娘娘吃粥,紫瑤發現粥很燙,自然會等涼了之後才會給皇后食用,這便將她自己摘除乾淨了,可是,她終究還是疏忽了,她並沒有想到,睿貴妃並不是一熬好粥便端了來,而是晾涼之後才端來的。”
“皇后娘娘說她先前只是猜測,卻不確定自己是否有了身孕,而這藏紅花遇到血燕窩,最是活血通筋的良藥,但對於孕婦來說,便是催命的毒藥,所以,銀針並沒有試出來那血燕粥是有毒的,而且,還有這蘇合香裡混合著麝香的成分,皇后娘娘今兒能保住胎兒實是奇蹟。”
納蘭云溪將整件事情連起來說了一遍,案情邊簡單多了,她說完後才從自己一直拿著的一個布袋子中翻出來一隻碗,那碗裡還有殘留著的粥的痕跡。
“這隻碗便是睿貴妃端來的那碗血燕粥,這碗和雪竹替換過的碗基本上分別不出來什麼,碗裡的粥已經被她倒掉了,就在皇后內殿的窗戶根底下,已經用泥土埋了起來,那粥都在這袋子裡。”
納蘭云溪拍了拍自己的布袋子,然後看著雪竹冷冷一笑道:“自然,確定她是兇手最有利的證據是她的鞋面上濺上的粥和鞋底上不小心踩上的混著粥的泥土,香墜,將雪竹的兩隻鞋子脫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