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沒人回話,不禁心下納悶,頓了頓又再次開口道:“不知是哪位……”
“我家世子在此等人,不希望被人打擾,也不會和不相干的人說話,請讓開些。”
還沒等他說完,趕車的侍衛便突然開口打斷了他的話,容國公頓時一怔,站在那裡老臉有些紅,訕訕的一時不知道該如何應對這樣的場面。
他在大堯的時候那就是土皇帝,是大堯的最高統治者,從來只有別人巴結他的份,哪裡需要他去巴結別人?
可是如今一朝回京,他才驚覺,在這京城,比他身份地位尊貴的大有人在,而且人家根本就不拿他當一回事,只不過是一個王府的世子而已,就這般目中無人,他主動向他見禮,他還不肯搭理他,這頓時讓容國公覺得顏面掃地,不知該何去何從。
若是再次向他見禮,非要得到他的回應的話,還不知道馬車中人會做什麼反應,但若是就此走開吧,又不甘心,所以那人喝叱完他之後,他便仍然站著沒動。
也是燕回平日裡性子乖張,對東陵所有的皇親貴族都是這樣的態度,大家也都習慣了,所以覺得沒什麼,皇帝也越發的縱著他,皇帝如今除了寵愛燕翎,那便是寵愛燕回了,只不過,燕回畢竟是榮王的兒子,所以即使深受寵愛,也基本上沒人嫉妒眼紅他。
因為他多年來被病痛折磨,性子與常人不同些本也無可厚非,皇族的幾個皇子也因為榮王的關係還有皇帝的寵愛對燕回多有同情,如今朝中最惹人嫉妒眼紅的是二皇子燕翎,自他退婚後,皇帝對他的寵愛更甚,皇帝甚至隱隱有將帝位傳給他的意思。
只不過如今還有三皇子也是太子燕奇擋著,而皇帝當年立了他為太子,如今卻是不能隨意悔改的,如今朝中大臣和皇后對皇帝寵愛燕翎的事都頗有微詞,心有不滿,可是皇帝仍然我行我素,對燕翎基本上言聽計從。
而且,聽說百花宴要燕翎和太子共同主持打理前來的各國使臣團,這就讓大臣們心中有了些猜測,皇帝如今是不是在替燕翎造勢,讓他慢慢的滲透掌握權力,將來是不是要廢了太子,將皇位傳給他?
可是,太子雖然能力魄力比之燕翎差一些,但他生性善良,曾親自帶領朝中大臣治理水患,修建開鑿運河,為朝廷立下功勞,也體驗過民生疾苦,是為儲君的不二人選,所以,如今朝中局勢大臣們已經隱隱有了聯名彈劾燕翎之勢。
這些事容國公也是知道的,他進京之前,早就派人將東陵如今的朝中局勢打聽得一清二楚了,方才這位榮王世子對自己的冷遇讓他想到了皇帝對他的寵愛,也想到了燕翎,所以站著將這些事想了一遍。
那趕車的侍衛見容國公只是站著一動不動,仍想饒了他家世子的清靜,頓時眉眼一挑,又要出聲。
這時,只見納蘭云溪已經梳洗打扮好,帶著流觴出來了,所以那侍衛到了嘴邊的話也便打住了,忙向納蘭云溪見禮。
“小姐,世子已經等你多時了,小姐快上車吧。”
那侍衛一臉喜色的向納蘭云溪行完禮後,客氣的掀開馬車簾子,讓她上車,這態度與方才對容國公的態度截然不同,這令站在一邊的容國公瞬間便生了怒氣。
“父親是要去上朝麼?”納蘭云溪見容國公在燕回的馬車邊,也有些意外,以為他認識燕回,既然碰到了,那禮數是不可少的,於是走到跟前便先向他行了個禮。
“哼,你這是要去哪兒?這馬車上可是榮王府世子?你要上他的馬車?”
容國公暗道納蘭云溪不像話,聽這侍衛和她說話的語氣很是熟稔,而且她一個已經成親的婦人居然要和榮王世子同乘一輛馬車,這可成何體統?
“父親,回兒他早就認了我和我娘做義母和義姐,今兒他便是來接我去祭拜我母親的頭七,順便去榮王府正式舉行認親儀式的,況且,他如今年紀還小,姐弟同乘一輛馬車,那不是很正常的麼?”
納蘭云溪自然看得到容國公眼中的怒氣,見燕回這麼時間半點動靜都沒有,心中也猜測到了一二,便開口講她和他的關係說明,畢竟,他如今可是自己的公公,是長輩,自己看在容鈺的面子上怎麼也是得給他留個臉面的。
“什麼?你說燕世子認了你做義姐,認你母親做義母?”容國公仔細的打量了一眼納蘭云溪,然後有些奇怪的開口問道。
“是的,父親,自從我孃的葬禮之後,這件事便傳遍京城了,回兒在我孃的葬禮上以親兒子的名義接待來往弔唁的客人,為她扶靈下葬,父親大約是剛回京不知道這個訊息,您稍微打聽一下便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