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雪會意,手指輕輕的解開了容國公的衣裳,動作輕柔,生怕觸到了他的傷口,容國公一直清醒著,此時見容雪小心翼翼的給他纏布條,眼中有莫名的情緒湧動,他嘴唇動了動想要說什麼,只是蠕動了半天也一句話都沒說,卻將頭撇向一邊。
包紮好之後,容雪給他將衣裳又穿好,繫上釦子,細心的服侍他躺在馬車裡的榻上,這才抬手擦了一把額頭的冷汗,也不知道是嚇的還是方才包紮的時候害怕弄疼了他緊張的。
已經快到國師府了,所以包紮完後,容雪和納蘭云溪也就坐在馬車上了,並沒有下去,而楚秋歌和兩個女兒此時也安安靜靜的坐著,幾人相對無言,只是容馨看著容雪的眼神中卻有一絲嫉妒和不忿,在看到容國公嘴唇抖動了半晌眼含慈愛時冷哼一聲轉過了頭。
納蘭云溪心中明白,一定是因為容雪給容國公包紮傷口,容國公方才看容雪時一剎那流露出慈愛的眼神讓她不高興了。
其實容馨和容月還有容洛比起容雪和容鈺來不知道幸福了多少倍,他們自小就在容國公和楚秋歌的呵護下長大,而且在大堯時,他們家是土皇帝,她們姐弟三人就是皇子公主般的存在,在大堯哪個不是說一不二的主,而她們這樣錦衣玉食的日子卻是容雪和容鈺在京城為質歷盡千辛萬苦換來的,如今容國公對容雪露出一點慈愛的眼神,她就受不了了,這是什麼奇葩孩子?
平日裡她和楚秋歌的幾個兒女也不來往,只是覺得容洛還不錯,年紀雖小卻心地善良,而容馨容月姐妹倆也彬彬有禮,一副受過良好教育的大家閨秀模樣,她還暗中覺得她們幾個都不錯來著,誰知道容馨這就將她平日裡裝模作樣的本性暴露出來了。
“馨兒妹妹,你那是什麼眼神?大姐姐和你大哥哥在京城為質,才換來了你們姐弟三人在大堯錦衣玉食公主皇子般的生活,如今父親只是慈愛的看了她一眼,你就這副表情,冷哼一聲,你什麼意思?你娘沒教過你尊長愛幼的禮儀麼?長姐如母,大姐姐面前你都這般沒家教,日後到了婆家豈不是丟我容家的臉,丟國師府的臉?”
納蘭云溪見容馨冷哼一聲瞅了容雪一眼便賭氣扭過了頭,而容雪卻沒有開口呵斥她,也只是轉過了頭去不言語,忍了又忍,終於還是沒人忍住,便也學著她冷哼一聲,就這麼當著楚秋歌和容國公的面就教訓起來容馨。
她這話一出口,楚秋歌和容馨姐弟三人齊齊看向她,目光中都是不可置信的眼神,她們沒想到納蘭云溪會這般無所顧忌的就說出了這話,而且她還只是個媳婦的身份,三人看了她一眼,又互相看了看,似乎是確認那話是不是納蘭云溪說出口的。
容雪猛的伸手拽住了納蘭云溪的衣袖,她從衣袖底下伸出手拍了拍她表示安撫,然後也冷冷的看向楚秋歌母女幾人,和她們對峙著。
容雪的顧慮她如何不知道?她在京城素來跋扈張揚,自從嫁給燕成之後,更加強勢,何曾向人低過頭,對別人的不恭敬隱忍過?她不是沒看到容馨的眼神和態度,只是因為當著容國公的面,她不願和她撕破臉,不想讓容國公覺得她跋扈,不想落個仗著是安親王妃欺負自己妹妹的名聲,而她卻沒什麼顧慮,自然可以開口教訓容馨了。
“大嫂,你……你怎麼能這麼說?”
半晌後,容馨才支支吾吾的指著納蘭云溪泫然欲泣顫抖著聲音說道。
“怎麼,你連我也敢頂撞?我身為你的大嫂,說你兩句都不能了麼?你還沒聽過說書的說的那些故事裡,人家那些當嫂子的是怎麼對待小姑子的呢,你住在我的府邸,吃我的喝我的穿我的,我將你們當千金小姐般供養著,半點都沒怠慢你們,如今你犯了錯,我教導你,這也不能?”
納蘭云溪譏誚的看了一眼容馨,卻不慌不忙的擺出一番大道理來,如今這馬車中容國公和楚秋歌都在,她自然得依理教訓她了,不會讓楚秋歌抓了她的錯處。
“你……我……”容馨畢竟只是個千金小姐而已,方才對容雪的態度也是因為她嬌蠻的性子而已,此時被納蘭云溪挑了錯說得竟無言以對,一時眼淚汪汪的不知該如何對答,只是求助似的看向楚秋歌。
楚秋歌收到容馨的眼神,卻淡淡一笑,對她說道:“馨兒,你大嫂教導得有禮,也是為孃的疏忽,近來對你和月兒的教導不力,以後,娘會好好管教你們的,還不快向你大嫂和大姐姐認錯?”
她這話一出,容馨更覺得委屈,而楚秋歌扭過頭看著她,卻眼神凌厲,不容她辯駁,她頓了頓只好委委屈屈的看向納蘭云溪和容雪,口中說道:“大姐姐,大嫂,是我錯了,馨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