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會記得自己,可是,他連一個眼神都懶得給。
此時,她被深埋下的恨意與不甘,在此時又冒了出來。只是這一次,她沒有衝動,而是溫柔的笑了一下,“看來,晏二少是不記得我了呢。”
晏熠因為這句話才漫不經心的看了她一眼,說實在的,他真的不知道她是誰。所以,也只是一眼,便瞥開了眼神,又盯著躲在一邊看好戲的女人。
“茉,對來。”他聲音有些冷。因為他感覺到了她這次是故意的,故意把他推到這個女人面前。
季茉咧嘴,“我不是在這裡嗎?過哪裡來?”她覺得,林如沁跟其他女人比起來,沒那麼簡單。至少在林如沁的思想裡,她是給晏熠懷過孩子的。
不禁深深的替晏熠嘆氣,當初怎麼就想了那麼爛的一招呢。明明不是自己採的花,那些花的味道卻偏偏沾在了他身上。雖然說床上那事不過是關了燈,看不清臉也沒有關係,可那些女人只記得在上床前進房間時,見到的都是這張壞壞的臉。
肖太陽一直注意著如沁,害怕她的抑鬱症又復發,可是她的眼神很平靜,笑容淡淡,似乎並沒有在意晏熠是否記得她。好像剛才她上前跟晏熠說話的一幕,不過只是一場幻影而已。
雖然跟晏熠嗆聲,季茉也一直觀察著林如沁,發現她只是神色自若的笑了笑,有那麼一點傷感,就再也沒有其他情緒了,不禁挑了挑眉梢。
如果不是真的放下了,那就是過於深沉。
晏熠被自己的女人無視了,莫名的又被別的女人搭訕,這讓他心裡很窩火。他上前一把拉住季茉的手,一臉的委屈,“茉……你不理我……”他拖著尾音,讓季茉全身忍不住起了雞皮疙瘩,心也開始發麻。
不止季茉渾身有異,就連薑蓉和肖太陽也情不自禁的縮了縮脖子,皺了皺眉。
這還是那個狂妄風流,目中無人的晏二少嗎?這明明就是一隻小貓咪嘛。那撒起嬌來,讓人小心肝一顫,沒有人想去抱著他說“乖喲,不哭喲”這種話,只有覺得詭異反常。
季茉覺得他真是不要臉,不要臉還嫌不丟臉,不止丟了自己的臉不說,還要連帶著丟她的臉。實在是受不了他了,上前掐了一下他的腰,瞪了他一眼,“能不能正經點?”
她的手掐過之後就要縮回去,不過晏熠的手更快。把她的手緊緊的握在手心裡,得意的一笑,“你又不是沒見過我最正經的時候。你覺得,我在這種場合,真的要正經一點嗎?”
季茉不禁耳根子一熱,她就知道,自己在他面前,簡直就是在自討無趣。
兩人旁若無人的嬉笑,落在旁人眼裡,是那樣的礙眼。
“晏二少風流不減當年,不知道又有多少個女子為晏二少消得人憔悴。”林如沁看著他倆,幽幽的說。說完之後,對肖太陽輕笑點頭,“師哥,我在這裡也待太久了,該過去了。”
肖太陽知道她是觸景傷情,自己又何嘗不是呢。但是,他無處可躲。只能應道:“好。有什麼事,儘管找我。”
“嗯。”林如沁在走時,又深深的看了一眼晏熠,手不知是故意還是無意的放在腹部,這才款款而去。
晏熠對此,根本沒有任何反應。他眼裡看到的,心裡在意的,只有他身邊的這個女人而已。
季茉看著林如沁的背影,見她走到一個禿頂大腹的中年男子身邊,親暱的挽著比她矮半個頭的男人,細聲笑語的在他耳邊說著什麼,然後引得男人開懷大笑起來,捏著她的輕輕的拍著。
看著她的模樣,季茉有些感慨。不禁想到她今時今日的處境,真的是因為晏熠造成的嗎?不,沒有人應該為他今時的任何遭遇而記恨過去或曾經的人,他們該感謝那些傷害過他們的人,因為傷害,所以成長,因為成長,所以強大。只有強大了,才能做自己想做的一切,哪怕是要報仇,也有能力。
當人們還在小聲議論著晏熠和他身邊的女人時,司儀請各位移步拍賣會場,便結束了這場小心翼翼的場外討論。
會場內,所有人都保持了安靜。晏熠和季茉坐在最前面一排,跟他們並排的便是池希文,喻夢,還有林如沁和那個禿頂男人。
幾個人一對視,便相視一笑,看似友善,但他們自己都知道,彼此是水火不容。
主持人說了些慣用的拍賣說辭之後,便開始進入正題。
“各位,競拍馬上開始了。今天參加競拍的物品有五件,一號物品是五百年前名家王之的‘晚秋落霞圖’,起拍價五十萬。二號物品是……”拍賣師在一一介紹著今天競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