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情都會牽動面板從而產生皺紋,所以她才始終都木著一張臉。”
沈陸嘉不由失笑,“你母親很厲害。”停頓了一下,他又問:“阮沅不是阮咸的妹妹嗎?昨晚她好像沒有來?是不是她對你母親有看法?”
伍媚心道,秦亦崢是顧傾城的獨子,阮沅又深愛秦亦崢,未來的婆婆搖身變為自己的繼母,這麼尷尬的場面自然是避猶不及。不過這些關竅顯然不能告訴沈陸嘉,於是伍媚便一面隨口敷衍道:“她有采訪,沒能趕回來。” 一面有些無聊地用腳趾在沈陸嘉的小腿上畫圓。
沈陸嘉則握著她的手,閉目寧神,享受著這對他而言,既稀罕又奢侈的溫馨時光。
這份靜謐是被顧傾城的一通電話打斷的。電話那頭顧傾城言簡意賅地要伍媚回家一趟。沈陸嘉只得勉為其難地放人。
伍媚套上了那件被她撕壞下襬的禮服裙便去了衛生間。刷牙過後,她擰開冷水,用雙手捧住,潑到臉上,然後對著鏡子凝望自己。不出意外的,她在鏡子裡也看見了沈陸嘉。他站在門邊,正含笑望著她。伍媚卻故意偏過頭不去看他。
沈陸嘉看著她用一把豬鬃髮梳梳理她的那一頭烏髮,然後用髮帶將頭髮綁成一個利落的馬尾。
總而言之,她的一切動作在他眼裡,都是美麗而可愛的,沈陸嘉忽然無比期盼日後的每一天都能像現在一樣,可以這樣看著她。像一個丈夫看妻子那樣看著她。即使生活是一個走向死亡的漫長過程,他也希望這個過程裡始終有她,一直有她,也只有她。
大概是想得太入神,直到伍媚走出衛生間時順手彈了他一臉水珠,沈陸嘉才被涼意一激,回過神來。
“呆頭鵝。”伍媚嬌嗔地罵了一句。
沈陸嘉一把扯住她的胳膊,將她拽進懷裡問道:“我今天中午的機票回藺川,你什麼時候回去?”
“明天下午吧。”伍媚想了想。
“嗯,早點回來。我在藺川等你。”
“好。”
兩個人又纏綿了半天,沈陸嘉才依依不捨地放伍媚離開。哪怕她出了酒店大門,他依然站在房間的窗戶後面,注視著她嫋娜的背影消失在計程車的車門後。
伍媚到家時,顧傾城正坐在三角鋼琴後彈巴赫的《哥德堡變奏曲》。她垂手站在鋼琴旁邊,安靜地等她彈完。
隨著尾音的滑落,顧傾城合上琴蓋,轉臉看向這個撿來的“女兒”,淡漠地開了口:“昨晚你和那個年輕男人一起過夜?”
伍媚腦海裡閃過一些香豔的片段,含糊地應了一聲。
“他叫什麼?”
“沈陸嘉,一家上市金融公司的總裁。”
姓沈?顧傾城心頭有某種不妙的聯想,但是她面上仍是淡淡的。將墨綠色的天鵝絨防塵罩緩緩抖開,顧傾城旁敲側擊地問道:“他家裡是做什麼的?”
“他父親和他母親很早就離婚了,他爺爺過去是北方軍區的司令員,不過前一陣子去世了。”
顧傾城白玉一般的手指不禁捏緊了天鵝絨,原本豎立著的天鵝絨絨毛立時被壓折了腰。半晌,她才從琴凳上起了身,輕飄飄地撂下一句——“你自己把握好尺度,不要一頭陷下去。”當然,也不要毀了他。這句話在顧傾城的嘴邊滾了幾滾,終究還是被她嚥了下去。
作者有話要說:這一章反覆地刪除重寫,因為很容易按照慣性想當然地寫下去,乍一看沒什麼問題,但卻背離了人物的性格。所以必須反覆思考,不能因為主人公關係顯著推進後就男主言行就突破尺度,變的不正經。因為沈陸嘉的舉止言行永遠會保留在一個界限之內,這讓無下限的作者無比蛋疼。。。
舉個例子給大家看下——比如在伍媚說出“哄女人的本領一日千里”之後,如果是蘇書記,一定是笑著說“確實是一日千里”,在日上加個重音,而莫傅司絕對會身體力行“二日萬里”,只有沈陸嘉不會將“日”理解成動詞。。。這一章字不多,卻是最難寫的一章,真是寫的我各種想SHI。。。
☆、44黑夜的奴僕
沈陸嘉回到沈宅時已經是夜幕沉沉。
明陽山上到處燈光點點;沈陸嘉知道那是別的軍方大佬的家宅,唯獨沈宅;此刻只有極淡薄的白光從客廳和二樓母親的臥室射出來,猶如沒有神主牌的遊魂野鬼。不過隔了幾日,他拖著行李箱站在鐵門外看向那幢小樓,居然覺得有幾分陌生。推開其中一扇鐵門,門軸處大概上了鏽;鐵門發出鈍重的聲響,彷彿一隻得了肺炎的老狗。沈陸嘉忍不住蹙眉,以前是不會這樣的,因為每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