稍一動,沒有系的袋口便敞開了,裡面各類食材落了一地。
葉棲雁低頭怔怔的看著,有很多甚至是點跌落在她膝蓋上,可她的心卻比這落了一地的食材更加凌亂不寧。
屈著腿的半蹲下,將一樣一樣的食材撿起來,再放回琉璃臺上的袋子裡,週而復始的機械重複著,直到全部都撿好。
袋子裡面裝著的食材很多,個個精挑細選的紅番茄、切成拇指寬的小淨排,葉棲雁目光停留在被保鮮膜封在盒子裡的肉皮和海帶上……
覺得自己竟有些滑稽的可笑。
站直身子時,玄關處傳來了防盜門被開啟和再關上的聲音。
始終跟著她在廚房裡的土豆,也豎起了耳朵顛顛的循聲跑出去。
有犬叫的聲音,然後是沉穩的腳步聲。
池北河的身影漸漸映入眼簾,黑色的手工西裝,包裹著他挺拔又結實的身軀,薄唇微抿著,哪怕是在家裡邁動著長腿,散發出的那份冷感矜貴依舊不減。
在路過廚房時,內雙的黑眸也是斜睨過去。
即便是沒有開燈,也是能看到葉棲雁站在那的身影。
和他的視線慢慢的對上,她先開了口,“……你回來了!”
“嗯。”池北河很淡的一聲。
聽不出什麼內容在裡面,嚴肅的臉廓上也是,在說完後便邁著兩條大長腿直接往樓上繼續走。
葉棲雁見狀,手從袋子上收回,也跟在了他的後面。
走在前面的池北河,上了二樓就直接拐進了主臥室裡,背對著門口的方向脫掉身上的西裝外套,隨手搭在沙發上,哪怕是聽到她跟在後面的腳步聲,也並沒有回頭。
葉棲雁看著他,也抬腿走進去,心裡卻一種別樣的滋味浮現。
“有事?”
池北河轉過身,雙手抄在褲子口袋裡。
這兩個字從他薄唇間扯出,葉棲雁完全愣住了。
這一幕太過似曾相識了……
讓她不由想到了兩個半月前,自己主動找上門的那次。
臉廓上是沒有瑕疵的嚴肅,和最初一樣的沒半點變化,看向她的眼神也是平淡的沒有波瀾,好像那個黑眸裡不經意間會流露出情緒的他,忽然不見了。
“沒事。”她撥出口氣,卻有緊接著說,“我剛剛回來的時候,遇到了陳秘書,他捎了我一段路,然後我聽到……聽到了他說我們離婚的事!”
“嗯。”池北河吐出個字。
葉棲雁的目光在他臉廓上徘徊,不懂這個字是什麼意思。
池北河內雙的黑眸裡並無任何波瀾,很坦然的接受著她目光裡的揣度。
“最開始的時候,你需要那筆錢,我需要個妻子,我們在這個問題上有達成一致。所以這就是一段協議的婚姻,你應該清楚。”薄唇扯動間,他再次開了口。
“是,我沒有不清楚。”
葉棲雁發緊的嗓子在吞嚥著唾沫,她舔著嘴唇,一個字一個字的從嘴裡往外蹦,“只是協議上白紙黑字也有說,這場協議的婚姻只會持續十個月……”
十個月的期限早已經過去,可他卻什麼都沒有提。
這導致讓她一度甚至在懷疑,這段婚姻是否真的有期限,而且是早在去拉斯維加斯以前,如果像是他剛剛話裡說的那樣,那麼拉斯維加斯的日子又算什麼?
池北河還保持著雙手抄在口袋裡的姿勢,隔著幾步遠的距離望著她。
因眼皮內雙而顯狹長的黑眸裡,真實的情緒被斂起的不容察覺,流露出的都是讓人看不懂的諱莫如深。
喉結滑動,他不徐不緩的說,“我以為,從拉斯維加斯回來就結束了。”
“……”葉棲雁滯住。
她用了五秒的時間,回味這句話的含義。
素淨的小臉上似是因為震驚而有些白,平時澄澈的眼睛怔怔地望著他,一眨不眨的望著他內雙的黑眸,像是恍然大悟,又像是不敢置信。
這算什麼?
拉斯維加斯的那些天,難道算是他施捨給她的?
葉棲雁看到他英俊的眉宇在蹙起,薄唇扯動間低沉的男音還在繼續的說了句,“我有將離婚協議郵到家裡,上面已經簽好了字。”
“離婚協議……?”她怔怔的。
努力在腦袋裡回想,卻什麼都想不起來。
池北河不再多說,只是沉默的抿著薄唇看她。
驀地,葉棲雁像是忽然想到了什麼,倒退了兩步,然後扭頭直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