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側,能清晰的感覺到他說出這句話時牙齒磨動的尖銳聲音。
薛易如夢初醒般再次點頭,“他真的死了。”
“這樣就好。”魏廉沒有過多理會他的吞吞吐吐,坐穩身子,大聲道:“不管顧家有什麼打算,他們查的是顧三少的事,我們查的是宏爺的死因,所以兩者並不相斥,也許我們還能靠顧家替咱們宏爺還一個公道。”
“對,廉爺說的沒錯,我們今天之所以聚集在一起不是討論顧家的事,而是推舉一個有分量有威望的人做咱們的二任大堂主。”
“是啊,我覺得這個人必須是廉爺,這裡只有廉爺有這個資格勝任。”
“我們都不反對,請廉爺不要再婉拒,我們現在群龍無首,只有依靠您了。”
眾人紛紛附議。
魏廉從位上站起來,面色嚴肅,道:“既然大家都這麼說了,那我就——”
“還真是熱鬧,看來我今天出現的太不是時候了。”墨璃面無表情的站在門外,目不轉睛的瞪著與之自己視線平行的男人。
魏廉眸中驚慌一閃而過,他沒有料到墨璃竟然還活著?
墨璃抬步跨過門欄,冷笑著走進,“各位元老們還真是好久不見了,雖說是好久不見,可是各位一副見了鬼的模樣又是鬧那般呢?”
“你還活著?”有人惶恐的退後一步,的確就跟見了鬼一樣。
墨璃笑道:“難道你們很不想看到我活著?”
“怎麼會呢?你如果還活著,是不是宏爺也活著?”秦力喜極,忙不迭的跑出大堂。
一道身影,穿過遠處的人山人海,本是圍聚在一團的人潮瞬間分離出一條暢通無阻的道路。
宏爺走上臺階,一如既往眼含笑意,只是今天所有人都能看出老爺子腳下走過時,放佛透著一股如同死神蒞臨的冷漠氣息,剎那間,將這一方小小的廟宇籠罩,無人能夠成功脫逃。
薛易是從椅子上跌倒的,從前兩天第一次見到宏爺開始,他就知道無論他怎麼掙扎都註定敗了,就算他被放了回來,可是暗地裡一雙雙陰鷙的眼睛不分晝夜的監視著自己,他不敢胡亂說話,甚至連大喘氣都不敢。
宏爺抬步走進,笑容可掬道:“廉爺,還真是好久不見了。”
魏廉目眥盡裂的瞪著地上的薛易,一腳踹開他,“沒用的東西。”
偌大的廟堂,所有人都不知道這突然驟然的氣氛又是因為什麼,只是在見到剛剛他們還擁戴的廉爺已經怒不可遏的掏出了手槍的時候眾人似乎明白了什麼。
墨璃眼疾手快將薛易從他的槍口下解救出來,丟擲在一旁,笑道:“廉爺又何必這麼快就想著殺人滅口呢?”
魏廉目光沉冷的從他們身上巡視而過,“還真是好大的一個局,我一直以為是我在控制這個局面,原來到頭還只是你棋盤上一粒棋子。”
“廉爺,我們就算再不滿,也不可能會做到像你這般忘恩負義,當初你勸誡我要記住宏爺的恩德,如今你做了什麼?”墨璃拿出手槍,雙目赤紅的瞪著他,“你他媽要對我們趕盡殺絕。”
“我在他身邊當牛做馬了幾十年,他培養一個你,我就算了,可是如今他竟然把如此大的一個家業交給一個女孩子,我實在是難以忍受這口氣,我以為我給了你一槍,你至少會因怨生恨,可惜你太笨了。”
“我沒有你的那些齷齪思想自然而然做不到你的心狠手辣。”墨璃扣動手槍,子彈從槍蹚中射出,落在男人的肩膀上。
廉爺面不改色的巋然不動,冷冷笑道:“既然走到這一步,我當然知道我今天肯定是活著出不去了,可是我從不後悔,既然宏爺不肯為我們謀生路,我自然只有自己找一條生路。”
“可惜你給自己找了一條死路。”宏爺坐在堂下,“你應該知道我們堂裡對待叛徒的處決吧。”
“你們開槍吧。”魏廉丟下手槍。
按照關公堂規矩,處決叛徒,人手一槍,不能打中要害,數十人,數十槍,熬過就算你福大命大,自此兩不相欠。
墨璃已經開了一槍,安靜的退出幾步。
眼前變數太快,幾乎還有人不明白為什麼突然間要處決魏廉了,可是看老爺子的態度,眾人也漸漸的心知肚明。
這一切原來都是他做的!
秦力是緊隨在後開槍的,如魏廉曾經所講,宏爺那就是他們的衣食父母,他們這些人再怎麼狠,再怎麼血腥,也不能把自己的刀插在自己的父母身上。
而如今他魏廉竟然妄圖殺死他們的衣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