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慣來的沉穩平和。
樣貌同樣出類拔萃的兩個男人,容色之美,各有千秋。只一人張揚,一人內斂。
“此去交州,唯一事託付你。”隨手拾起他書案上擺在左上角的玉雕鎮紙,公子丹收起面上的隨意,露了絲慎重。
“母妃那頭,需勞你看顧。”順著鎮紙上的紋路摩挲,公子丹白淨如玉的面龐上,一雙狹長而陰冷的眼睛,微微眯起。
“此番你助我離京,往後這北地之事,你需慎之又慎。此番南下,雖也殊為不易,可到底,那把椅子,還是擺在燕京。”
公子丹眼中射出股冷芒。他這一走,公子成也太子之爭,必定不死不休。兩者之間,毋庸置疑,跟前人必是除公子成而後快。
只之後如何,這人卻是三緘其口,一腔謀算,連他也瞞得滴水不漏。唯獨能夠肯定,卻是這人早有防備。若然太子得登大寶,卸磨殺驢之事,他不會不防。
“分內之事,便是你不說,亦自當盡力。”他抬眼,毫不遲疑應下。眼底深思,卻是無人可知。
得他應諾,公子丹勾一勾嘴角。隨手拋了手上把玩的鎮紙,有了與他說笑的興致。
仿似挑釁,他搭在膝頭的腿蕩一蕩。一手支在扶手上,衝他大嘆可惜。“你我本是表親,又是一同長大。何須防賊一般防我?你那養在跟前的女娃娃,後日帶她來踐行如何?”
那女子進京逾半載,愣是沒叫他碰上一面。每當他起了興致,總被這樣或那樣,莫名的瑣事所牽絆。到如今,離京在即,他打探到他府上設宴,為的便是引薦她胞兄與眾人結識,欲舉薦其入仕途。
他與他定有盟約,離京之前,互通有無。他曾帶那女子出入春秋齋,此事他未做隱瞞。
公子丹原本料想,有一便有二。指不定,今日他會攜那女子一同赴宴。畢竟,他將幼安那包袱,踢了給他處置。做事也該越發放得開手腳。
哪裡料想,他竟防備他至此。雖則自幼時起,他兩人時有喜好,如出一轍。然而於女色一道,還真未試過。
公子丹有此提議,對面那人不過挑眉一瞥。知他此來不過是為顧昭儀,正事了結,再無耽擱的必要。
拎著領口,抖開氅衣披上。之於公子丹挑釁,他也非小氣之人。玩笑話,自當有所回敬。
伸手將被扔在一旁,歪斜倒在案上的鎮紙扶端正,擱回原處。他道一聲珍重,背光,居高臨下,抱臂看他。
“自古便有家賊難防的道理。亂花迷人眼,不見也罷。”
話畢,他轉身出門。留下公子丹微一驚愕,過後,撫額大笑不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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補昨天的。國慶期間,各種名目的宴請,已經讓我疲於奔命。地上跑的堵車,天上飛的延誤,黃金週之可怕,可以掏空一個月的腰包。
第251章 可有一人,能允諾她更多?
春秋齋散了宴席,公孫送眾人到門外,只暗地裡將姜昱攔下,示意他稍等一等。
眼見幾人前後腳乘車離去,姜昱心頭有數,這些人必受那位看重。所謂門客,也分品階,出門各有車駕,已是上乘。
夜已深,未免喧嚷,眾人俱是從角門而出。姜昱立在被簷下風燈照亮的石階上,風大,他攏一攏襟口,借光暗自打量身旁這位公孫大人。
若然沒記錯,當日諫言利用姜氏的,便是這人。倘若沒有七姑娘,世子便不會挑中張氏,保下姜氏一門。這會兒,他也該落得如今張琛的下場,仕途慘淡,草草結親。
“姜二爺可是回想起,當初險些被老夫逼入絕境?”
果真不愧世子手下最得意的謀士。他想什麼,被這人一眼看穿。姜昱凝眉,坦白點了點頭,並無被窺破的難堪。
“然也。當日驚聞此事,起初驚懼,過後心有餘悸,恨世道不平。”
老者撫須而笑,抱拳衝他賠禮。這後生,倒也是個磊落人。
話才剛起了頭,一輛掛著靛青門簾的馬車,已徐徐行至跟前停下。公孫手臂一展,請他登車,只道來日方長,改日再會。
既是經年舊事,且站在對方立場,謀算姜家,不過是因為當初姜家明面上看來,確是最適合的棋子。便是沒有姜家,也會有別家取代。
單為此事,不至令姜昱耿耿於懷,這點兒肚量他還是有的。
拱手告別公孫,姜昱踩著杌凳,抬手一掀車簾,正待俯身進去,然眼前情形,只叫他倏然怔住。
“世子?”
“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