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越醒過神來,連忙將嘴裡的狗尾巴草拿出,拱手道:“有禮…有禮!敢問道長可是要瞧病?今日大夫已經回家了,若是要瞧病,還請明日再來。”
老道士微笑道:“非也,貧道來此是想尋一味藥材。”
秦越一愣,心道:“買藥咋不去藥材鋪卻來醫館呢?”縱然有疑問,秦越還是將老道士請到了旁邊的桌前坐下,問道:“卻不知是什麼藥材?”
“是一種叫‘烏果’的藥材,不過貧道需要的是不曾壓碎的完整烏果,而且要十五枚。”老道士回道。
這烏果算是一味較為少見的藥材,每年只成熟一季,一般所結果實很少,成熟的烏果如鴿蛋大小,外殼烏黑堅硬,果仁卻是白色的。通常用法是將曬乾的果仁研磨成粉,再把外殼壓碎後同另外幾味藥材一起以水煎煮成湯,送服之,有益氣補腎之功效。
為方便病人買回後服用,藥鋪出售的一般都是已經壓碎好的外殼和曬乾了的果仁,完整的烏果卻是極少有存貨的。
“完整的倒是有,只是你要這麼多的話,怕是……”秦越面上露出為難之色。
“不怕,不怕,便是不夠十五枚也無妨,差的貧道再去他處尋找。”老道士聽秦越說有,言語中不由得有些興奮。
在兩人說話時,秦越便在打量這老道士。明明外面在下著細雨,地上滿是泥濘,可是他進門時並無打傘也不見衣服溼,連鞋子都不見沾有泥水,又想到他方才進門時無聲無息的樣子,秦越心裡便覺得這老道士有些神秘。
“其實也不是不夠,只不過是不能賣。”秦越說道。
老道士微微一愣,隨即笑道:“可是因為價錢問題麼?若是價錢問題,小友倒是不必擔憂。”
秦越搖搖頭,道:“不是錢的問題,而是這烏果晚輩需要留著自用的。”
“自用?小友這般年紀,也需補腎?”老道士詫異的問道。
秦越猶豫了一下,才顯得有些不太情願的答道:“實不相瞞,晚輩患有一種無法根治的怪病,為保性命,每隔三月便要針灸一次,針灸前要先將烏果砸裂後煮水沐浴一個時辰,方可施針。因為每次沐浴需要用五、六枚,所以每年秋熟時,會收一些完整的烏果存以備用。”
老道士聽他這麼一說,面上頓時顯得很失望,同時皺起了眉頭,不知道在想什麼。
秦越看在眼裡,躊躇了一陣後,說道:“道長,要不這樣吧,您明日再來一趟,待我明早問過先生,看看是否可以少用些,若是不礙事的話,便將多出的讓給您,您看怎樣?”
秦越平日裡對待陌生人,極少會這麼好心的,現在之所以說出這番話,一個是覺得這老道士看起來仙風道骨的十分順眼,還有就是感覺這老道士有些神秘,秦越覺得此人極有可能就是黑子所說的那個‘奇人’。
老道士聽到秦越這麼說,微微一愣,接著臉上便露出了讚許之色,微笑道:“想不到小友年紀不大,卻有如此善心,貧道先謝過了。不過貧道對小友的病頗為好奇,自問也粗通岐黃之術,可否讓貧道替你診斷一番?”
這些年來,秦越做夢都想著自己的病快好,此時聽這老道士說願意替自己診病,心裡不由一動:“這老道士看起來的確像個老神仙,說不定還真有些本事,不如讓他試下。”想到這,秦越便伸出手腕來,道:“如此有勞道長了。”
替秦越把完脈,老道士的眼光中露出一絲興奮,問道:“小友,你叫何名字?家中還有些什麼人 ?'…'”
“晚輩名叫秦越,與家父相依為命。”秦越一臉的茫然,這難道和我的病有什麼關係不成?
老道士又問道:“每次替你針灸的可是此間醫館的大夫麼?”
秦越點點頭:“正是這間醫館的主人柳大夫。”
老道士略作沉吟後,微笑道:“你的病貧道有辦法可以醫治得好,只是現在卻不便說明。明早貧道還會再來,你今晚可將此事告知令尊,還有那位幫你針灸的柳大夫,請他們二位明日一早在此等侯,切記!”說罷,留下目瞪口呆的秦越,轉身飄然離去。
“我的病有治了?!”
秦越的內心既驚、且喜、又疑。整整兩年了,每次想起金針刺穴時那種難以忍受的疼痛折磨,秦越都會不寒而慄。而與這三個月一次的肉體疼痛相比,多年來深埋在他內心深處的委屈更是令秦越無法承受。
自從知道了自己為什麼被街坊鄰里排斥起,每次看到父親為給自己醫病,變賣家裡值錢的東西,還到處求人借錢,秦越就覺得自己是個累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