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呻吟。
喬泰大怒,衝進去一腳就將那黑大漢踢翻在地,搶過藤條沒命地抽起那黑大漢來。黑大漢抱頭在地上翻滾,口喊“饒命”。
鴇母趕到後艙,後面限定四五條大漢。見此情狀,不由大怒,叫道。“來人,捉了這兩個無賴。”
馬榮手執一根燒火棍,厲聲道:“誰敢上來動爺兒們一根毫毛,先打斷他的一排肋骨,再敲碎他的驢頭。”
眾人見馬榮、喬泰兩個金剛鐵塔般的身材,怒目圓睜,兇相畢露,一個個都旋踵後縮,哪裡還敢上前來?
卜凱排開眾人,拱手道:“大家莫傷了和氣。這兩位爺兒是衙門裡的軍官,你們哪裡是對手?還不過去行個禮,算是和解,彼此留個情分,來日方長。”
老鴇聽得真是衙門裡的軍官,乃知厲害,忙堆起一臉乾笑,上前向喬、馬兩人納頭便拜,又親手去解了玉珠的綁繩,反叱責起地上爬起的那個黑大漢。
馬榮大聲道:“今日這事也不深究了,各自散去,我們亦要回衙門了。日後誰個再敢欺負這玉珠姑娘,叫我提到衙門裡,定不輕饒。”
玉珠收了眼淚,雙眼放出異樣的光彩,心中暗暗感佩,臉上不由升起紅霞。見她顫嫋嫋走到喬泰、馬榮身前深深道了萬福,又自責道:“這事也怪奴家的不是,致傷和氣。兩位爺兒得空閒時,還望常來我們這船上走動。奴家這裡再賠禮了。”
喬泰扶定玉珠回去後艙她的房中,玉珠深情地望了喬泰一眼:“你們兩個果真是衙門裡的緝捕?”
喬泰笑道:“這個你還不信?”隨即從腰胯裡取出一個蓋了硃紅官印的符信,交與玉珠。
玉珠細看了那官印,似是認得,忙關合了艙門去隅角一個箱籠裡取出一個紫綾面的包袱,雙手捧與喬泰。
“這包袱是王縣令王老爺交於我收存的,他說日後他離任時可交於新來的縣令老爺。奴家也不甚朋自其中情由,只管匿藏著。今日你兩位既是新任縣令老爺手下的軍官,就煩你們拿回去交與新來的老爺,我玉珠也脫卸了一個重擔。——誰料到王老爺竟是遭人暗算了。”
喬泰驚愕,接過紫綾麵包袱,慌忙納入袍袖。兩人默契,乃姍姍回到船頭。
老鴇見了他們,又上前連連謝罪,含笑安慰了玉珠幾句便率眾僕將喬泰、馬榮送回小舟。——卜凱則留在船上等他的朋友金昌。
第七章
喬泰、馬榮回到縣衙,見內行書齋尚亮著燈火,它進去稟報。
狄公正與洪參軍在談論王縣令的案情,見他們兩個進來書齋,示意坐了,說道:“適間我與洪亮查檢了王立德遇害的房間,一時還猜不出那毒藥是如何下到茶壺裡去的。洪亮曾疑心、那茶爐既是靠了一扇檻窗,會不會是有人從窗外捅破窗紙用麥杆將毒藥吹入燒茶的紫銅鍋中。然而這窗外有厚厚的窗板蓋死,又正頂在花園的假山石後,沒法啟動。且從那裡積的塵土判來,至少亦有半年一年沒開啟過那窗槅了。如今只需將投毒的行跡查清,王縣令被害一案可望水落石出。你們兩個今夜有何見聞,快快講來與我聽。”
馬榮先將他們在河邊看見四個轎伕謀害轎中人又投屍河中的事有枝有葉地稟述了一遍。只恨當時霧大,沒能逮住那夥歹徒,連面目也沒有看真切。
狄公驚道。“莫非又是一樁人命案!你們兩個明日一早再去那裡河邊附近仔細打聽,倘是河裡撈起屍首,便是確鑿的人命案。洪亮,你仔細守行,但聽得有人來衙裡報人物失蹤的,不要輕易放過了,可領那苦主去辨認。”
喬泰接著又將他們在“陶朱居”遇卜凱及上了那花船如何搭救玉珠的一番際遇一五一十稟報了,說罷便從袍袖中將那個紫綾麵包袱遞上給狄公。
“玉珠姑娘叮嚀道.這個包袱是前任王縣令特意囑她收藏的。只說是留與下任縣令老爺。玉珠知道了我與馬榮身份後,便將這包袱託我們轉交於老爺驗收。”
狄公心中怪異,一面小心開啟包袱。包袱內原是一個黑漆木盒,盒蓋珠嵌玉鑲,十分考究,奇怪的是當中還有兩條金閃閃的細竹節。開啟盒蓋,內裡卻是空的。
“盒裡所藏被人偷了!喬泰,那玉珠說起過盤中原藏何物麼?”狄公問。
“玉珠姑娘說,她也不甚明瞭其中情由。但知是玉珠在一次縣衙侍應公筵時認識了王縣令,王縣令十分賞識她,百般抬舉,又將這木盒交於她收存。語言間彷彿是預知自己會有不測,防意外之變,預先將這木盒託她藏過,留與後來的老爺收看。這中間想來必有深意。如今盒中的東西被人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