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也跟出來,見痴珠坐著發呆,秋痕站著發急,倒好笑得很,忍著笑道:“瞧什麼,這樣出神?”也向前來看,痴珠將書撂在案上,說道:“汝們都不懂得。”秋痕便扯過痴珠的手道:“不要講夢話了。”痴珠又不答應。荷生也覺駭然,便叫道:“痴珠!你瘋麼?”此時紅豆、小丫鬟都站在一旁。
採秋聽荷生叫得大聲,也出來瞧。只見痴珠笑道:“我那裡是瘋,我記那碑文。”荷生三人見他好端端說話,便也好笑,都問道:“是什麼碑文?”痴珠道:“我四月間草涼驛作了一夢,見個雙鴛詞碑記,當時默了出來,只忘一半;至夢中光景,合著眼便見那個人,那個地方。自潼關以後,病了兩場,把夢通忘了。這會碑文也只記得‘則有家傳漢相,派衍蘇州’十字,你道可恨不可恨!”荷生道:“你既然默了一半,便有底了,記他作甚?”秋痕道:“這有什麼要緊事,也值得這樣用心去想!人家說我傻,我卻不傻;你喚作痴珠,不真個痴麼?”採秋道:“這夢也奇,確確鑿鑿有篇碑記。”荷生笑道:“你信他鬼話!不過是他有這一篇遊戲筆墨,編這謊話騙人!”痴珠道:“我要編個謊,什麼編不得,卻編個不完不全的夢?你不信,我明天檢那碑記給你瞧,還是草涼驛飯店五更天寫的。”採秋道:“這碑記就說的是姓韋,卻也古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