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部分(2 / 4)

小說:花月痕 作者:九十八度

福慧修來費幾生?珊珊仙骨照人清。

衫裁燕尾成雙影,扇寫蠅頭憶定情。

錦瑟相思頻入詠,枕屏兩地暗呼名。

瓊霄指日翔鸞風,別鶴何須帶怨聲!

番風輪指數遲遲,貯月樓成燕不知。

才子巾箱金粉豔,美人妝盥芷蘭思。

嬌呼小字猜蓮子,愛唱新詞譜《竹枝》。

陌上花開歸緩緩,荊釵珈服兩相宜。

溷我卑棲水外村,天涯回首舊琴樽。

西風鐵笛黃泥坂,夜月銀箏白下門。

煙柳灞橋留別夢,胭脂北地染新痕。

浮萍大海終飄泊,羞向紅顏說報恩!

蓬山風引嘆無緣,辜負箋天四十年。

四扇畫梅成小影,繡裙簇蝶記遊仙。” 子善道:“清豔得很。”子秀笑道:“我們今天做個催租客,打斷人家詩興了。”秋痕道:“他正不高興,恰好你來,和他談談吧。”林喜端上茶來,玉環裝著水煙,四人各說了近事。

子秀見上首掛著荷生集《座位》寫的一付聯對,是:

座列名香,文如滿月;

家承清德,室有藏書。 中間是心印的一幅畫梅橫披,橫技下貼兩紙色箋。便走近一瞧,見是七絕四首,款書“女弟子游畹蘭呈草”。便向痴珠道:“你那裡又收個會做詩的女弟子?”秋痕笑道:“不就是李太太?”子秀道:“不錯,他孃家姓遊。”子善也走過來看。因念道:

“華燈九陌照玲瓏,掩映朝暾一色紅。

最是太平真氣象,萬人如海日當中。

雕輪寶馬度紛紛,百和衣香昨夜薰。

繡幃珠簾都不下,輕塵一任上烏雲。

場蕭吹暖遍長街,可有遊人拾墮釵,

滿地香塵輕試步,幾回珍重踏青鞋。

小幅泥金寫吉祥,十枝繹蠟照華堂。

並門多少嬌兒女,但願家家福命長。”

念畢,說道:“李太太也會做詩麼?”子善道:“幾見詩人的弟子不會做詩?”就掀著臥室簾子,見窗下兩盆水仙花,也自盛開;壁上新掛一付聯,一幅山水的橫披,橫技下也粘一色箋。便踱進去.瞧著聯一邊款書“痴珠孝廉正腕”,一邊書“雁門杜夢仙學書”,句是: 誦十萬言,有詩書氣;

翔九千仞,作逍遙遊。 當下子秀和痴珠都跟進來。子善道:“採秋竟會寫起大字,且有筆力,真是夙慧。”子秀道:“不要說採秋,就秋痕不是大有慧根,怎麼幾個月工夫,就會做詩呢?”痴珠道:“大約琴棋書畫,詩酒文詞,都要有點夙根,才能學得來。你看採秋這幅畫,不更好麼?”子善、子秀瞧著那幅畫,是幅工畫山水,筆意卻極灑落,小楷款書“奉夫子命,為痴珠孝廉作,韓宅侍兒夢仙寫”。子善道:“這落款就也新鮮。”旁有小楷一詩,是荷生題的,子秀念道:

“拔地奇峰無限好,在山泉水本來清。

飄然曳杖絕塵事,獨向翠微深處行。”

兩人再看色箋的詩,上書《水仙花》三字,下書“侍兒劉梧仙呈草”。子善念道:

“雲停月落座留香,一縷冰魂返大荒。

銀燭高燒呼欲出,仙乎宛在水中央。

好伴吟邊與酒邊,蓬萊春在畫堂前。

煙波倘許儂偕隱,自抱雲和理七絃。”

子秀道:“大有寄託。”又看了痴珠的帳緣,是秋痕畫的菊,就說道:“秋痕的畫菊,竟一天蒼老一天了。” 當下禿頭回道:“池師爺請爺說話。”痴珠出外間去了。子善隨手將案上一個書夾一檢,見斷箋上有詩兩首,瞧是:

對卿鄉更覺溫柔,雨滯雲痴不自由。

胸卻比酥膚比雪,可堪新剝此雞頭。

秋波脈脈兩無言,擅口香含一縷溫。

錦帳四垂銀燭背,枕邊欽墜箇中魂。

又一素紙,上書《題畫》,雲:

繡幃怎不卸銀鉤,微識雙雙豔語柔。

彷彿釵聲拋紙上,銷魂豈獨是天遊?

無言只是轉星眸,個裡情懷不自由。

水溢銀河雲尚殢,子夫散發最風流。

春雨梨花醉玉樓,雙雙彈罷臥箜篌。

誰將鏡殿銅屏影,付與春風筆底收?

兩人一笑。又檢得字條,楷書寫的是“燈下紅兒,真堪銷恨。花前碧玉,頗可忘憂”十六字。又色箋兩紙,寫的是:

埋骨成灰恨未休,天河迢遞笑牽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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