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影越靠越近,我低下頭,即刻倒抽一口涼氣。
怪談之學校
我腳尖前方的水裡,露出一張驚恐的臉。五官因為害怕,而過分扭曲著,那是盛靚潔的臉!
畢業照的拍攝現場,少了兩個人。一個是盛靚潔,另一個則是我。
落入泳池的盛靚潔在被送去醫院後,奇蹟地生還了。可惜甦醒後,她卻徹底地瘋了,對過去的事毫無記憶,每天只知抱著一隻破舊的絨毛玩具又哭又笑。盧姐說,這可能才是她真正的解脫。
對於這類在校學生突發精神病的案例,商學院一如既往地沉封了。穿上學士服的學生們都不知情,遲遲等不到盛靚潔,無法合影,有人便譏笑說,做二奶的隨叫得隨到,哪能顧著和咱們這些人合影啊!
幸好我沒聽到這句話,要不我可能會扇那人一個大耳光。事到如今,我漸漸明白,與其說是嬰屍復仇,不如說受到牽連的人都是死在人言中!
人言可畏!
徐麗青的死,是被周邊這個冷漠的世界逼迫而致。離開了一度傷害她的上海
返回家鄉,亦要面對另一番惡語相向。
張娜對愛情的執著,得不到戀人以及身邊人理解。錯上加錯的是,她不惜懷上別人的孩子,以求戀人的回頭。
蕩婦蕩婦!
犧牲自己,換來的惟有蕩婦罵名。
看似不在乎他人看法的盛靚潔,使她發瘋的除了嬰屍的詛咒外,還有流言蜚語的積壓。幼嫩的女人、無辜的嬰兒全死在了人的唾沫裡!
盧姐和陳晨打不通我的手機,等得十分焦急。我可以預想到,雜亂的噪音充斥著她們的耳膜。人們咒罵著、妒忌著、詆譭著,從中得到快感。
〃不來就別等她了,人家是大作家,忙著呢!就是沒見她出本能熱銷的書!〃
〃忙著寫稿和學校死磕吧!別讓嬰屍給撞著,哈哈!〃
……
與此同時,據管理員說,看見一個穿著黑衣的身影進了宿舍,而那個人就是我。
直上三樓,拐至右邊盡頭,我脫去學士服,拿出隱藏在衣袍下的一瓶汽油。我想將這個罪惡的廁所,連同外面的盥洗室一同焚之一炬。
怪談之學校
最初,把這個想法告訴盧姐和陳晨時,遭到她們的強烈反對。盧姐甚至拉扯著我說:〃你和麗青、靚潔她們一樣瘋了!萬一火蔓延開,控制不住怎麼辦?〃
〃那就讓學校開除我吧!它不是最擅長這個嗎?〃我倔犟地回答。
趁拍照的機會,盧姐和陳晨都走不開,我趕回了宿舍。儘管下了決心,可真當面臨時,我又無法實施。思維漸漸混亂,我發現原來平息厲鬼的怨氣,和改變人心的惡毒是同樣難如登天。燒了這裡,真能平息棄嬰的怨氣嗎?一旦平息了,誰又能保證,那些隱蔽在暗處的罪惡不再重新逼出新的棄嬰,逼出新的厲鬼?
何時是個頭?
還是個未知數。
我重重地嘆了口氣,接著拾起學士服走出廁所。就在我要跨出門的一剎那,一聲清晰的滴水聲在耳邊響起……〃滴答〃!
隨之而來的,是背後某間廁格里傳出的嬰兒啼哭聲……
仍被困在計程車內,嘈雜還在耳畔縈縈繚繞,陶子感覺就快窒息了。用力一伸腿,發現身體似乎可以移動,顫動的車廂內,她清清楚楚地聽見一聲嬰兒的啼哭,那聲音剎那間牽動起恐懼的心鉉。陶子四下週望,最終,詫異的目光停留在了自己身上,糾其聲源,竟是從自己的腹部傳出!
連環詛咒,應驗上身了?!
視線也漸漸模糊,陶子驚恐地望著自己的小腹,正在不住漲大。眼看就快撐破,生的本能促使她拼命呼喊,向司機求救。
陶子坐在後排,因此她無緣看見,此時前座司機的嘴角露出了一絲陰森、可怕的笑。但她依然察覺到處境不妥,窗外的景緻已經遠離了市中心,自己所坐的計程車正在向郊外疾駛!
〃我給你一次機會,停車放我下去!〃語氣雖是傲慢,語調卻已顫抖。
前方的人冷冷一笑,帶著嘲諷。陶子咒罵一句,悄悄摸出手機。現在,她必須拔兩通電話,一個是打去報警,另一個則是打給宋梁吟。
既然已輪到自己,下一個,很可能將是宋梁吟,必須及時通知她不能以任何形式,接收當年用作遊戲背景的短篇。
不過後一秒,陶子的這一舉動成了泡影。腹部的一陣絞痛,令她慘叫一聲,掌中的手機也應聲掉落在地。
怪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