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沒發現,修真界已經有了“只要罪名扣在聚合派頭上,大家都覺得合理”的跡象。
崔少辛冷眼旁觀,他心底也忽然冒出一個名字。
——難道是那人?
這位聚合派掌門,自修真界戰端揭幕起,就宣稱閉關。現在仍然是“閉關中”,無人能進那座石室打攪他。沒人知道崔少辛已經往豫州來了。
想從旁人渡劫中體悟所得的,想看熱鬧的,想渾水摸魚的,一股腦全部湧進了豫州。
趙微陽也不例外。
他喬裝改扮,謹慎的只在城門附近逗留。
“不,這不是劫雲!”
作為一個曾經飛昇成功的修士,趙微陽立刻發現漫天烏雲的不尋常。
所有人都將豫州的異象,看做是一位渡劫修士刻意強壓修為,遲遲不飛昇導致的。烏雲不散,說明渡劫就在這幾日了,所有才會有許多人興沖沖趕來。
趙微陽卻能感覺到,那股隱隱存在的天道威壓,並不濃烈。
至少沒有達到劫雲的標準,
這只是天道下的危兆,針對一位尚未達到渡劫期圓滿的修士,也是警告其他人:這次天劫,它將非常不客氣,識相的人趕緊遠離。
“會是誰呢?”
趙微陽也在納悶。
他猜不到釋灃頭上。
正如陳禾暗暗嘲諷過的那樣,沒有人能盡知所有事情,就算重活一遍也沒用。
趙微陽是聚合派趙家的人,他知曉當年北玄派覆滅的真相,但也僅止於此了,釋灃根本沒有入魔的事,崔少辛又怎會告訴別人?
趙微陽揣度過血魔的心機,還猜測釋灃同樣是受天道眷顧的重生者,釋灃所做的一切,可能都是對陳禾的報復。
唯獨沒想過釋灃不是魔修的可能。
一滴血都能消蝕靈氣,血魔名號的來由,聽過的人都不寒而慄。
尤其在趙微陽看來,當年釋灃悉知真相後,所受的打擊非同小可,入魔也在情理之中,他倒是很羨慕北玄派功法了得,不僅讓一位大乘期修士沒被魔障困住,還折騰出了那麼一種抹殺聚合派血脈烙印的辦法。
趙微陽將他認為有可能飛昇的人,挨個琢磨了一遍,最終得出結論:
“大概是河洛派的赤玄真人!”
儘管前世赤玄真人是兩百年後飛昇的,但河洛派向來跟常理相悖,悟天道窺天機的人,明明實力差勁,一個沒留神,人家就成仙了。
對這,聚合派可是深有體會。
像趙微陽那樣猜測的人不少。
河洛派恰好在豫州,赤玄真人亦是一位大乘期修士。河洛派裡面,沒有大乘期高階的能耐,就直接飛昇的人不在少數,眾人相信,赤玄真人必定也是其中之一。
“什麼天下大亂,封閉山門。”
一個散修當眾露出不屑神色,高聲嚷嚷:“還以為河洛派多麼清高,不攙和小宗派的恩怨,也不貪圖別人的東西,鬧了半天,是他們掌門要飛昇,怕人打攪好事!”
“可不!現在被天道洩了底吧!”
豫州魔修們聽了,一臉幸災樂禍的表情。
看到這番景象的浣劍尊者:……
同樣潛進城來的崔少辛:……
這世人皆迷我獨醒的滋味,簡直妙得沒法形容。
第248章 天劫(上)
吵吵嚷嚷的猜測裡,烏雲逐漸變了。
實力卓絕的人率先發現,他們敏銳的抬頭,稍稍感應了天道威壓的變化,不約而同的離開了豫州城,朝著東面一路而去。
這裡雲色更黑,四周的良田房舍也越來越少。
待到了秦嶺南麓的荒僻山溝時,天黑似墨汁,一股懾人的氣息籠罩四野。
山裡猛獸不安的蜷縮排洞穴,冷風吹得草木嘩嘩作響,除此之外再無聲息,大到飛鳥走獸,小到蟲豸游魚,統統沒了聲息,整座山死沉沉的,十分可怖。
“到地頭了。”
幾個實力高深的修士,神色莫測的點點頭。
他們都踏入了大乘期,將來或許會走到這一步,有的還曾經觀摩過旁人渡劫,對眼前情形心知肚明:將要迎接天劫的人,就在此山之中。
至於豫州城為什麼陰雲密佈,他們揣測渡劫者發現沒法再拖下去了,這才匆匆來到荒山,釋放氣息準備渡劫。
“這劫雲的範圍,是不是有些大?”
寒明宗的一位長老嘀咕著。
眾人又抬頭,天已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