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世掙來的榮華都要打水漂。
還有一個覺得自己倒黴的,正是身在京城的詹元秋。
想浣劍尊者做了三百多年的國師,皇帝是想怎麼忽悠就怎麼忽悠,四海承平,就算有點大災小難的,賑個災也就完了。
輪到詹元秋手裡時,就狀況頻頻,哪怕說得天花亂墜,也沒法將事情全部圓過去。
小陽山還被陣法封鎖著呢,周遭幾百裡,房舍廢墟還在,有些人已經指著國師說這是天譴,即使出海帶來諸多財富,各國使節輪番進貢,也沒有讓皇帝的臉色好轉。
修真界戰禍綿延,難免驚動凡人,於是就變成了“各地民心不安,盜匪四起”,“國有奸臣,天子無德”這種懷疑扣下來,誰都承擔不起。詹元秋焦頭爛額,恨不得詐死把浣劍尊者換回去。
浣劍當然不會讓他如願以償,他一本正經的告訴詹元秋:喜歡用數個身份矇騙皇帝的浣劍尊者早就死了!他把持國師一位三百年,能用的,不能使的伎倆早就玩了個遍,現在讓他做回國師,一不小心讓人瞧出不對,看出真相怎麼辦?
“數年詐死之苦,豈能一朝淪喪。”浣劍尊者板著臉說。
“……”
詹元秋狼狽敗退。
有事弟子服其勞,浣劍尊者這是有禍弟子把鍋扛,黑鍋。
這次聽了豫州來的奏報,對上眾人包括天子在內的憤慨疑惑目光時,詹元秋眼都不抬,擺出淡漠不以為然的神色:“天道有感,將以雷霆一掃世間晦氣,這是大喜事!”
一轉身,詹元秋就派人打聽去了:到底是誰要飛昇?要渡劫趕緊的,拖著等著算怎麼回事,簡直折騰人!
詹元秋是散修出身。
作為一個散修,能夠修到元嬰期已經是極為難得的事了,後來機緣巧合做了浣劍尊者的徒弟,算是一半轉入魔道,他能應允,自然是從來沒想過自己能飛昇,也無所謂做魔修這條路會被斬斷。
浣劍尊者以前覺得這是詹元秋的優點,現在覺得這徒弟太不上進。
“飛昇是大事,修真界百年才能出一個,近來更是愈發稀少,從前修真界一代,高階修士裡十中必有一人能飛昇的盛況,再也瞧不見了。”
詹元秋納悶的想,正道宗派飛昇成仙的數量減少,浣劍尊者不應該高興才對麼?
看穿了他的心思,浣劍尊者冷哼:“難道為師是那麼淺薄的人?世道艱難,正道修士飛昇都不容易,本座還能看到什麼希望?這事難道不值得憂慮?”
詹元秋啞然。
“這將要渡劫的人…”浣劍尊者摩挲下巴,立刻篤定了猜測,“我要去豫州一趟,你留守京城!”
說完拍拍袖子就走了,留下詹元秋孤立無語。
沉浸在紛爭戰火裡的修真界,不約而同的打探起豫州的訊息來。
——飛昇啊!修真界前一位渡劫成功的,好像還是八十年前長仙門的一位長老。
聚合派倒是每過百年,就有人渡劫,次次隕落,大家從一開始圍觀天劫感悟所得,變成了專門看聚合派的笑話。
豫州大大小小的茶樓酒肆裡,都出現了修士的蹤跡。
“你說是什麼人要在這裡渡劫?”豫州天翠園的魔修們聚在一起,緊張的嘀咕。
但凡渡劫的修士,誰不是找個人跡罕至的地方,再布個陣法?
除了聞訊趕到的修士外,根本不會引起凡人注意。
“這可說不好!”
魔修們連連搖頭,他們慣會往壞處琢磨別人心思,“一個要渡劫的修士,哪不好去,跑到我們這裡來,沒準是想要剷除遇到魔道勢力呢!”
“不可能吧,天雷又不認識人,還能專門撿著魔修劈?”
“你身上有因果嗎?”
“這…”
“天道撿著因果劈,正道的偽君子們個個做壞事都不給天道把柄,我們呢?”
魔修們面面相覷,都覺得這事有點玄乎。
“誰會不專心渡劫,找我們麻煩啊?”
“聚合派唄,他們門派幾百年沒人飛昇了,反正渡劫也不會成!”
魔修們說得煞有其事,聚合派就這麼背了一口老大的黑鍋。
蒼天在上,這事跟聚合派半點關係都沒有——哪怕修真界都在嘲笑聚合派的人成不了仙,聚合派自己絕對不會拿這種事算計人,誰不希望自己飛昇?先輩不成,那是先輩的事,沒準自己就成了呢?
聽得謠言,聚合派長老們暴跳如雷。
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