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後年柏彥開了口,“一切還好吧?”
葉鶴城抬頭,他的目光渾濁,看了看四周,笑了笑,卻更多的苦笑。
“不錯,沒有想象中的陰冷潮暗。中央空調,冬暖夏涼的,一頓三餐吃得簡單健康。這裡的日子很安逸,無風無浪什麼操心的事都沒有,隔三差五還有心理專家來對我們進行心理干預,挺好。”
年柏彥沒說話。
“瞧見那個小夥子沒?”葉鶴城努努嘴。
年柏彥轉頭看了一眼最邊兒上正在跟親人談話的男人,看上去挺年輕的,能關在這個區,說明罪行不輕。
“犯故意殺人罪,被判無期徒刑。”葉鶴城淡淡講解,“前兩天剛在獄裡過了25歲生日,卻是這裡的老人了,18歲入獄,已經待了七年了。這七年裡,他在監獄裡學會了中國山水畫、學會了茶藝,甚至還過了北京自考,門門65分以上,不但拿到學士學位,還透過了研究生考試,聽說上個月這裡舉辦了中國書畫展,小夥子的山水畫還獲獎了。”
年柏彥淡淡笑著,依舊沒開口說隻字片語。
葉鶴城身子探前,“可是,沒人會喜歡待在這種該死的地方!”
“現在的監獄跟以前不同了,我想那個小夥子表現得這麼好,會等到刑滿釋放那一天。”
葉鶴城咬牙,“可是我的年齡不允許我等!”
“你想上訴?”
“對。”葉鶴城一臉堅定,“柏彥,現在只有你才能幫我。”
“幫你?”年柏彥故作不解,“現在的我一無勢二無錢,我能幫你什麼?”
“我知道你恨我,可利益面前誰都有自私的一面。”
年柏彥淡淡抿唇,“只是,你的自私表現得太明顯。”
“柏彥,我知道你還是有辦法的,學琴就是一個居家女人,她哪還有辦法來撈我?我現在只能求你了,你聽我說,我真的是冤枉的。”葉鶴城急了。
年柏彥不疾不徐,“你嫉妒你大哥,為了股份殺害葉玉,又謀害葉淵,現在你來告訴我你是冤枉的?二叔,你真當中國刑警是白吃飯的?”
“我沒有殺害我大哥!”葉鶴城急的紅了眼。
年柏彥輕輕哼笑,“那誰是兇手?”
“我不知道,我大哥他是心臟病復發死的。”葉鶴城一臉焦急,“沒錯,我跟警察們也說了,我是有點不滿我大哥,但我絕對不會殺他。”
年柏彥收斂了笑,眼神轉寒,“那你又知不知道葉老葉子真正的死因是慢性中毒而不是心臟病發?”
葉鶴城愣住。
“除了你的嫌疑最大,目前找不到任何跟你無關的證據。”年柏彥微微眯眼。
葉鶴城的呼吸變得急促,“不是我,真的不是我。”
“你上訴又怎麼樣?就算能夠證明葉老先生不是你殺害的,你的後半生也是在這裡度過了。”
“可是,我不想揹負殺兄的罪名。”
年柏彥無奈搖頭,這又有什麼區別嗎?
“除非找到匿藏著的兇手,否則就算你上訴也會敗訴,到最後的結果只會弄得滿城風雨,沸沸揚揚。”
葉鶴城緊緊攥著拳頭,盯著年柏彥,“那,你能找到兇手對不對?”
“對不起,我沒那麼大的能耐,這種事是警察來負責的。”年柏彥嗓音很淡。
“可是、可是……”葉鶴城看上去慌亂了。
“二叔,我勸你還是安分守己些,你這麼一鬧,非但沒用,還連累的老婆女兒不得安寧,又是何必呢?”
“她們怎麼了?”
“葉瀾現在一直休假,可以想象得到她在公司要多麼遭人非議,還有二嬸,她身體是不是不好?來找我的時候她臉色蒼白,問她,她只是說天涼了,舊疾犯了。”年柏彥慢悠悠說道。
葉鶴城低頭,良久後將臉埋在掌心之中,他痛苦地壓低了嗓音道,“是我不好,是我害得瀾瀾見不得人。”
年柏彥平靜地看著他。
葉鶴城又抬頭,眼眶泛紅,“你二嬸早年做過闌尾炎手術,可能是當時的醫療裝置不行,現在牽扯著傷口疼了。柏彥,就算你不幫忙上訴,那麼請你照顧一下她們母女倆吧,你恨我歸恨我,她們兩個畢竟是孤兒寡母的。”
“瀾瀾我會讓東巖那邊照顧一下,至於二嬸,我也會安排醫生過去看望,既然是舊疾,那麼也不容易調理了,葉家富甲一方,阮家的勢力在當年也不小,怎麼還沒找個靠譜的醫生?”
“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