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手指,他的人。
年柏彥見她一個勁兒把玩著自己的手指,不知怎的又有點心虛了。
要不說人不能做虧心事,尤其是面對素葉這麼敏感的女人時,年柏彥甚至怕她在他手指上能找到他摟了許桐的證據,比方說,什麼纖維組織,再比方說,留下什麼氣息之類的。
但想想,又覺得自己是杞人憂天了。
她又不是勘測儀,怎麼能看出這些?再說了,只是擁抱了一下而已,怎麼會留下這些東西?
這麼想著,心裡多少放下點。
“還是別麻煩舅舅一家了。”年柏彥順風順水地接過她的話。
前方紅燈,他放緩了車速,停了下來。
素葉總算放開了他的手,懶懶地靠在座椅上,說,“別婆婆媽媽的行嗎?是舅舅讓咱們回家吃飯的。”
得,他最後還落下個婆婆媽媽的稱號。
他看著她的眼,*溺而無奈,“行。”
又看了一眼時間,說,“買些東西再過去,今天就先別轉了,一會兒該堵車了。”
素葉鼓著腮幫子,“舅舅家都快能開超市了。”
“總不能空著手去,白吃舅舅家的像話嗎?”年柏彥很堅持,綠燈亮了後他便改了路線。
素葉原本想說就算白吃也沒關係,但話到嘴邊兒就嚥下去了。如果換做平時,她斷然是會說這句話開玩笑的,但今天,她生怕觸碰到他的敏感,畢竟他剛剛辭職。
她相信他還是在意的。
這種在意未必要掛在嘴上,像年柏彥這種男人,也絕對不會說在她面前訴苦。但從細枝末節就能看得出來。
例如,他一上車就將她趕到副駕駛位上,再例如,這次他很堅決地要買東西去舅舅家。
男人有男人的驕傲,而這種驕傲,是龐大的,不容人質疑和笑謔的。
所以,素葉改變了戰略。
想了想,故意說道,“哦,你要是真想拎東西過去,倒不如去看看圍棋吧,我舅舅的那套圍棋白子兒可能被小嘎巴當玩具給玩沒了,看看能不能補上丟了的子兒。還有啊,上次舅媽說你帶去的點心特別好吃,這次去再給舅媽買點吧。”
這麼一說,年柏彥顯得挺高興的。
他說,“那就重新買一套送舅舅,補子也不配套。點心嘛,一會兒我打個電話預定一下。”
“嗯。”素葉輕輕笑著。
心裡想著,還真是個孩子啊。
車載音樂轉為流暢的鋼琴樂時,素葉的手機震動了一下,掏出一看,是許桐發來的短訊。
她稍稍挑眼看向年柏彥。
他正在開車,目視前方。
開啟短訊。
“小葉,謝謝你允許我向他表白,現在,我的心情真的好多了。請放心,他是絕對愛你的,因為他是那麼毫不猶豫地拒絕了我,然後明明白白地告訴我,他愛的是你,心裡只有你。”
許桐的短訊讓素葉看了一遍又一遍。
每看一遍,她的情緒都有不同。
有心酸、有安慰、有釋懷、還有欣喜若狂,最後,沉澱成滿滿的幸福。
她盯著“明明白白地告訴我,他愛的是你,心裡只有你”這句話,看得每個字都要活了。心中炸開了奼紫嫣紅的煙火,激動萬分。
雖說有點小小的卑鄙,雖說也知道不能踩著別人的痛苦來夠取自己的幸福,但是素葉還是在想,如果能夠親眼看見那一幕該有多好。
她不是想看年柏彥如何拒絕許桐。
只想感受一下,作為旁觀者,聽到年柏彥對別人說他愛她是什麼滋味。
那一刻,光是想想就很感動,如果親耳聽到呢?
素葉的心口像是有什麼東西在輕輕敲動似的,微微晃動出一池的漣漪。
那麼,年柏彥襯衫上的溼就能推斷出來了。
如果猜得沒錯,應該就是許桐的眼淚。
再聯想到剛剛他有意地掩飾,素葉更能確定自己的推斷沒錯。
想著,抿唇,忍不住笑了。
“怎麼了?”旁邊的男人問了句。
素葉趕忙刪了短訊,收起手機,再抬眼看著年柏彥時,眼裡的笑意如同溢位來的水,收也收不回去。
年柏彥不知道她是怎麼了,掃了她一眼,挑眉。
“老公,我愛死你了!”突然的,素葉撲到了他身上,十分地熱情洋溢。
年柏彥被她這麼摟著,又聽見她說的這番話,心裡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