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縱然他對自己毫無情分,可終究是瞭解自己的。
姬夜熔若是出手,怎麼可能是打,而是直接取對方的性命。
哪怕對方是一個孩子。
*
總統府連湛的房間,房間內只留了一盞睡眠燈,光線淡雅。
連湛已經用過晚餐,洗過澡換上睡衣,此刻已經睡著了。柳若蘭坐在chuang邊,用顏惜給得藥輕輕揉著他手臂上的淤青。
雲瓔珞站在黑暗處,波光偏冷,“你是故意引我過去,四年的長進全算計到我頭上了。”
柳若蘭將連湛的手放進錦被裡,回頭看向黑暗處,聲音壓得很低:“我沒想過要算計你,我只是要你親眼去看她回來了,閣下對她……已經不一樣了。”
最後一句話裡掩飾不住的不甘心。
雲瓔珞隱隱輕哼一聲,“不過是他撿回來的一個乞丐。”
“可他會為那個乞丐穿鞋,會關心她經期來了,會讓湛兒給她下跪。”他從來沒這樣關心過自己,從來都沒有。
雲瓔珞有些不相信她口中所說的人是連默,可想到今晚在夜園發生的一切,他那麼強硬的態度要護住那個女人,四年前又……
她隱隱相信了,所以陷入無盡的沉默中。
柳若蘭眼底拂過一抹精光,“她遲早會威脅到我和湛兒。”
“不要杞人憂天,屬於你們母子的誰也奪不走。”雲瓔珞聲音沉冷,斬釘截鐵,頓了下,補充道:“尤其是湛兒。”
只要有她,誰也不能搶走屬於湛兒的一切。
雲瓔珞丟下這麼一句保證,轉身離開,回自己的莊園去。
房間裡只剩下柳若蘭和已經睡入夢鄉的連湛,她長久的凝視著連湛,指尖輕輕的在他臉頰上摩挲,輕聲呢喃:“我誰也指望不上,只有你了。湛兒,你一定要給我爭口氣。”
只要她握住湛兒這張王牌,雲瓔珞就永遠是她最大的靠山,自己就永遠是總統夫人。
這個位置誰也不能和她搶,誰也搶不走!
*
姬夜熔是被他們在樓下的爭執給驚醒的,此刻已經睡不著了,坐在梳妝鏡前看著合上的檔案,腦子裡還是在想木槿的死。
連默去浴室洗澡,出來時渾身上下只裹了一條白色的浴巾,頭髮潮溼,健碩的胸膛上掛滿晶瑩剔透的水珠。
姬夜熔不是有意想看,只是他站的位置剛好可以投影在她面前的鏡子裡。
不如當初不相識:還疼嗎
他好像比四年前又長高些許,也比四年前更加的偉岸,俊臉惑人,眉宇間不似從前那般的張揚,卻多了許多內斂與持穩。
身體鍛鍊的也比從前好,穿衣顯瘦,脫衣有肉,肌肉線條均稱分明,腰間絲毫贅肉都沒有,他是側身而站,能看到他身後腰間還有一個淺淺的腰窩。
他拿了一件灰色的長睡衣隨意套上,腰間的腰帶更是隨便的繫了下,領口敞開,好身材盡顯,一覽無餘;走過來時腰帶隨著步伐輕輕擺動。
“再睡一會。”聲音溫軟,像是在哄孩子。
她睡眠時間太短了,吃的又少,這般怎麼能讓身體好起來。
“我不……”
‘困’字還沒從口中逸出,整個人被人騰空抱起,轉瞬就被放在深色的大chuang上,他側躺在她的身邊,拉上了錦被與她同chuang共枕。
她想起身,腰間被他如鋼鐵般的手掌牢牢扣住,無力掙扎。
他的掌心很熱,隔著衣服落在她的小腹上,問:“還疼嗎?”
姬夜熔掠眸對上他深邃的眼眸,聲音麻木,“我已經不知道什麼是疼了。”
亦不知這樣是好或壞。
雋黑的眸底迅速劃過什麼,削薄的唇瓣逸出來的言語無限柔軟,“一切都會好起來。”
似安慰,似保證,似……
姬夜熔垂眸不在看他,鼻端下縈繞著他身上淡淡的沐浴乳的香氣,這種氣息曾經讓她為之痴迷,後來她用三個月的時間明白,這種氣息是有毒的。
一旦沾了這種毒,不會生,也不會死,因為在生死的中間還有一個詞叫:生不如死。
四年後的重逢,他溫柔呵護的態度讓她意外,卻喚不起她心如止水的情緒。
如今的她何止是不知道什麼疼,她更沒有了心,不過是一個還有呼吸的活死人罷了。
連默的長臂關掉了*頭的睡眠燈,室內瞬間沉靜在一片黑暗中,兩個人的呼吸似有若無糾纏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