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闆不會扣你工錢?”
江水咬了咬牙,楊梅走了幾步下來,和他一樣,一半在雨裡,一半被遮著。她說:“你身上有沒有錢?”
“……”他摸了摸兜,空的。他的錢包落在車裡。
“沒有。”
“我有,先用我的。”楊梅把錢遞給江水,那邊剛要接過,她的手忽然縮了回去——她發現他的嘴角有痕跡。
原來他並不是毫髮無損。也對,再能打那也是和四個男人打,怎麼可能一點事都沒有。
楊梅說:“其他地方呢,有沒有。”
江水:“沒有。”
“別騙我。”
“真的沒有。”
靜了一會兒,楊梅靠過去,用指腹輕輕壓了壓他嘴邊的痕跡。
“告訴我,你的工作是不是很危險。”
稀稀拉拉的雨聲裡,楊梅的聲音聽起來有點虛無縹緲,帶著點兒空靈,像天外來音。那時候,江水什麼也沒想就說:“不是。”
“那為什麼你們為了這個能打成這樣。”
“……是我搶了他的。”
“為什麼?”
“因為我車技更好。”
楊梅皺了皺眉。其實她問的是——他為什麼要搶別人的工作,可他卻回答了別的。
“替人開車,你能拿多少。”
“現在的三倍。”
楊梅吸了口氣,說:“那休息呢,怎麼安排的。”
江水動了動唇,什麼也沒說。
楊梅說:“24小時隨叫隨到,是嗎?”
江水忽然抬頭,看著楊梅沉靜的臉,低聲說:“你別生氣。”
“我沒生氣。”楊梅說,“你有自由選擇的權利,我不會干涉。我只是想友情提醒你一下,你的身體不是鐵打的。”
“我有分寸。”
“哦,那就好。”
楊梅把錢捲一捲,塞到江水的褲兜裡。話音聲落,她轉身便走。
“楊梅。”
她腳步停住。被身後的男人一點一點轉回來。
江水兩手按在她的雙臂上,用蠻力把她弄回到沒雨的地方。臺階上下,她上他下,他必須仰著頭看她。
這個姿勢並不適合,但江水還是想親吻她。楊梅看出來了,很配合地彎下腰去。
雨水順著他們緊合的地方流進口腔,楊梅迷糊中想,雨是溫熱的。可很快,她又否定了自己。雨是冷的,溫熱的是他的口腔。
他們在突如其來的車喇叭聲中結束了那個短暫又倉促的吻。
那剛好是一輛計程車,江水順手就將它攔下了。
他把楊梅送進車裡,卻遲遲沒替她關上車門。
師傅轉過頭來看了一眼,本想催促,後來又把話噎了回去。嘴上嘀咕一句:“這麼難分難捨的啊。”
楊梅知道,江水停下不是因為捨不得,或許他也是捨不得,但更多的是其他原因。
比如——
最後的關頭,江水壓下/身,在楊梅耳邊說:“你等等我吧。”
他有重要的話要說。
☆、擁抱的男女
睡夢中,楊梅被李豔一個電話吵醒,三十分鐘後,她如約而至,來到了李豔所說的酒吧。
燈紅酒綠,紙醉金迷。位於商貿區的酒吧,從來都是不眠的地方。
這種地方楊梅已經好長一段時間沒去過了,仔細回憶一下,上一次進出這樣的場所,應該是七八年前的事了。
那時候她還和宋強在一起。
進去以後,楊梅很順遂地找到了李豔,她正坐在邊角的沙發上獨飲。有前來搭訕的男人,坐下沒幾秒鐘,就被李豔打發了。
沒被別的人佔去了便宜,看來還沒完全醉倒。
楊梅坐下後第一件事,就是奪下李豔手裡的酒瓶。因為沙發前的矮桌上,已經擺了不下十隻空瓶,那應該都是李豔的“戰利品”。
“喝這麼歡,發生什麼大好事兒了?”楊梅調侃說。
李豔聽了哼笑了一聲,躺在沙發裡滿不在乎的模樣。她說:“楊梅同志你咋知道我有好事兒呢。”
楊梅挑眉:“猜對了?”
李豔猴子似的噌一下坐起來,一手摟住楊梅的脖子,楊梅一下子就聞到濃烈的酒氣湧過來:“孫威主動給我打電話了。”
“?”楊梅看著她。
李豔說:“這說明什麼?說明外面的野花不如自家的好!說明我還是有魅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