妃穆暖晴的手,將她的孕事昭告天下。
已經有臣子賀喜,而穆暖晴卻淺笑著,小手撫摸上她平坦的小腹,柔聲道:“那臣妾和麟兒就恭候皇上凱旋歸來。”
祁振騎上馬去,眸子瞥到不遠處停下的蘇玉柔,眉心微微一簇,又轉過了頭,一抖馬韁繩,進入軍中,如入海的蛟龍。
直到去的遠了,出了宮門,蘇玉柔才回過神來。
“妹妹參見姐姐——”穆暖晴只輕輕做了個姿勢,已有宮女低聲提醒道:“娘娘,小心身子。”
“是啊,以後這些俗禮就都免了吧。”蘇玉柔淡淡地開口,已無心再說下去,正打算轉身離開的時候,就聽見那宮女似無意的開口——
“公主有著身子,皇上還一夕都不肯讓娘娘歇歇——”
“別胡說。”慕晚晴低斥著,扶著她去了。
蘇玉柔的身影僵住,過了許久,方才回過神來。
昨夜的纏綿算什麼?
她竟會生出幾分怒火來,為自己的沉溺,為他突然的翻覆無常。
抬頭去看,陽光如此刺目,早晨未曾用膳,一時頭暈目眩,眼前一黑,竟軟了下去。
再睜眼,添喜急成一團在地上亂轉,藥香撲鼻。
“小姐,你醒了?”添喜衝過來。
皇貴妃穆暖晴也冉冉站起身來,柔聲道:“姐姐怎麼突然暈倒了?陳太醫,可診明白了嗎?”
德來沒有跟隨祁振,改在坤寧宮伺候,也小心地陪在一邊。
“回娘娘,皇后身子虛空,勞碌過甚,導致月信推遲,開些溫補的藥,慢慢調理才好。”
穆暖晴淺淺笑著,出了口氣道:“如此,那本宮就放心了。”
蘇玉柔失神地聽了這話,面色越發蒼白。
原來不是。
藥汁很苦,她已經沒了感覺。
細細回想,他真的會那麼絕情嗎?
三年的時光,他尚且不能忘情,又如何會突然如此?
第十九驚章 驚聞
春日正好。 舒蝤鴵裻
客店內,一張方桌,坐著賀凌雲與北明玉二人,店家上了酒肉,殷勤去招待其他客官。
賀凌雲一身玄色衣衫,執起酒壺,倒了滿滿兩杯。
北明玉將長劍放在一側,捏起一杯酒道:“這回你總算了無牽掛了。”
的確,送泰文帝登船離去,他總算稍歇了口氣,如釋重負。13765317
“凌雲,我們回北戎吧,我很擔心我皇兄——”北明玉將手放在賀凌雲的手背上。
賀凌雲並未移開,她為了他奔波到南海,這一月之間,她也曬黑不少,想必也未曾受過這種奔波之苦,剛要點頭之際,突然聽到身後一桌人提起了一個名字,他眉頭微蹙。
北明玉順著他側耳的方向聽去,臉上也微微變色。
旁邊那桌尚自說個不停,一個人筷子夾著花生米,故作玄虛道:“皇上為什麼御駕親征,還不是枕邊風厲害?這蒼祁國的公主真是了不得,我聽說皇上要改立新後了!”
“這怎麼可能?蘇皇后不是才立了幾個月嗎?我小舅就因為和群臣反對立她,才發配到這漳州,聽說皇上可是迷了心竅的。”
“她就算再厲害,還能厲害過蒼祁國的公主?更何況,皇上這麼多年都沒有子嗣,人家現在要母憑子貴了……”
賀凌雲的大手捏緊,騰地站起身來,轉到身後那一桌邊,冷聲道:“你們說的可是皇上要廢后?”
那人說得正興致高昂,被賀凌雲嚇了一跳,夾著花生米的筷子一抖,花生米咕嚕嚕地滾下,他剛想開口大罵,見賀凌雲身材偉岸,目光冷厲,嚇得顫聲道:“我們不過飯後閒談……”
“說——祁振是不是娶了蒼祁國的公主?現在要廢后?”他一把抓住那個人的脖領,厲聲道。
那人雙腳懸空,臉色嚇得蠟黃:“我們只是聽說,都傳開了,皇上班師回朝,就要廢后立新……”
“他什麼時候娶的新人?”賀凌雲的眸中慢慢凝聚了冷色。
“兩月之前。”
話音剛落,賀凌雲放開手,啪嗒一聲那人落在地上,嚇得不敢開口,幾個人偷偷地準備溜走。
“站住!”賀凌雲轉過身,看著那幾人道:“他御駕親征,徵的可是北戎?”
那幾個人面面相覷,這件事國人盡知,他怎麼全不知道?
北明玉也站起身來,將桌子上的劍抓起,見那些人都訥訥地不肯做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