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正好,草木哪裡知道,這宮中已換新主,那三年,他在燕北,春來得格外晚,此時尚且春寒料峭,那時縱有花開,他哪裡有心情賞花呢?
這*奪*權之爭,只會讓人看到殘忍和血腥,看來,他近日未免太過安逸了。
轉回身,祁振幽幽道:“笑到最後的,才是真正的贏家。北灝澤的心思,只有朕才清楚,若朕袖手旁觀,北戎帝非他莫屬。”
寒實暗暗吃驚道:“皇上,四皇子如今甘心被囚,難道是等著坐收漁翁之利?”
祁振冷笑道:“不止。如今北灝深與北灝沉雖然手握兵權,但北戎帝之死,根源在於與蒼祁國和親失敗,朕聽聞,此事由他二人挑起,如今蒼祁國正準備興師問罪,北灝澤此時不理不問,就夠他們二人手忙腳亂一番的,更何況,他們中間還有一個深於謀略的北灝漁。”
寒實思索一番,驀地明白,北灝澤現在雖然被囚,卻等於坐山觀虎鬥。讓那三個皇子內憂外患,相互爭鬥,到最後關鍵時刻,他再出手,只是,北灝澤還有哪些殺手鐧?
他俯首恭聲道:“皇上,臣有一事不明,雖然北戎公主和親途中自殺,蒼祁國心存不滿,但它五倍小於北戎國,未必會興師問罪,若北戎再派人前去和親,一場戰事恐怕就會消弭於無形,北灝澤的算盤豈不會落空了?”
祁振唇角揚起一絲冷笑,眸中卻盡是寒涼之色:“仗一定會打。”
寒實更是不解,只能聽祁振繼續說下去。
祁振回到書案前坐下,他沉聲道:“蒼祁雖小,但這次朕會派兵支援。”wtoa。
“皇上怎麼會幫蒼祁國出兵?”
祁振把玩著手裡的茶盞,過了許久,才冷下聲音道:“朕雖然出兵,但絕不是讓北灝澤登基,而是要置他於死地。”
啊?
寒實不敢抬頭窺探龍顏,只覺得渾身血液冷結,他已許久未曾感受到皇上身上的殺氣,這一刻,卻已鮮明感覺到,這一場大戰只怕在所難免了。只是,他仍然不解,皇上為何會攙和兩國內政。
“賀凌雲應該也聽聞此事,朕已派人通知程以抒,帶一路兵馬護送賀凌雲入北戎,然後找機會,刺殺北灝澤。”
寒實手心出汗,低聲道:“只怕賀將軍不會接受那路人馬吧?”
祁振冷哼了一聲道:“他的確不肯,但拗不過北明玉救兄心切。”
一切似乎都在祁振的掌握之中,他坐在書房內,竟然將每個人心都揣摩拿捏到。寒實額頭有一絲冷汗沁出,他沉聲道:“皇上,臣聽聞北灝深與北灝沉二人心境狹窄,一向與我後明為敵,二皇子北灝漁又心思難測,獨有北灝澤與我後明修好,皇上為何想要除掉北灝澤呢?”
祁振尚未開口,就聽到德來在殿外喊道:“皇上,鹿鳴將軍已至門外,恭等皇上召見。”
祁振冷笑一聲道:“你很快就知道答案了。宣——”
寒實跪在地上,心思微轉,驀地想到什麼,手心已是一片冷汗。
鹿鳴風塵僕僕,來到殿中跪倒:“臣鹿鳴參見皇上,皇上萬歲。”
“你們二人都起來回話吧。”
兩人站起,寒實看了一眼鹿鳴,見他眉睫上尚有灰土,可見一路奔來,儀容都來不及整理。
“鹿鳴,說吧——”祁振緩緩開口。
鹿鳴神色凝重,沉聲道:“皇上,臣已探明,泰文帝確實未死,已剃度出家,現在蒼祁國皇家寺院凌雲寺,只是戒備森嚴,臣不得親見泰文。”
寒實大吃一驚,雖然當日在御書房發現密道,但是得知泰文確實未死的訊息還是非常震撼的,要知道,如果有心人利用,只怕還會有人打著旗號興兵作亂。
祁振沉默地坐在龍椅之上。
鹿鳴、寒實兩個人一動不動,不敢再開口,他們是祁振多年來出生入死的心腹,知道祁振此時正在思忖該如何處置。
良久,祁振才沉聲道:“以泰文的個性,只怕不會親自投奔蒼祁國。”
泰文生性儒弱,若有這韜光養晦的能力,也不會被他輕易奪去皇位,況且他以有*自*焚之志,又豈會寄居在蒼祁?
“皇上的意思是,蒼祁國準備以此要挾皇上?”鹿鳴開口道。
祁振搖搖頭:“你們都錯了,這件事的幕後操控者並非蒼祁國君穆天策,而是北灝澤。”
“什麼?”寒實、鹿鳴兩個人都愣住了。
祁振嘆口氣道:“寒實,你之前問朕,為何非要殺北灝澤不可,原因就在於此,北灝澤要的不只是北戎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