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復巍���
恍光蘇迷。蘇玉柔提到當初,目光微微迷離,不過是三年時光,竟然有種恍若隔世的感覺,當初她雖然飽讀詩書,畢竟出身在將門世家,肅王每每到府上,就會騎著那匹黑色汗血馬,馬的毛色在陽光下熠熠生輝,油光發亮。
他看出她的豔羨,徑自牽了馬韁繩,遞送到她面前,伸手撫摸馬鬃,不知對馬說些什麼,那馬竟一副俯首聽命的模樣,她也一時興起,去換了男裝,扮作他的隨身小廝,出了蘇府,在金陵城外策馬而行。
彼時草正長,水清淺潺湲,馬兒緩緩而行,直到他躍上馬背,一抖韁繩,那馬揚起前蹄,健步如飛,風吹散她一頭長髮,心也亂成一團……
心思一點點暗沉下去,現在的她可有當時灑脫自然之心?眸子漸漸回到眼前的女子身上,唇角漾起一絲苦笑:“都是過去的事了。”
上官凌整理好藥囊藥袋,低聲道:“娘娘身子虛弱,好生將養吧。”
蘇玉柔點點頭,身子到底疲乏不想多說,只是看著上官凌離去的背影幽幽嘆了口氣,床帳已挽起,睡鴨香爐中傳來飄渺清淡的香氣,和衣緩緩的閉上了眼,斜倚在枕榻邊。
祁振早朝歸來,看到的就是這樣一幅圖景,繞過屏風,床帳中,蘇玉柔枕著一頭青絲,身著一件素色雲緞圓領袍,腰中收緊,裙襬細密的褶紋展開,如同怒放的一朵寒梅。添喜正小心的將一件貂狐皮霞帔蓋在她的身上,白色毛領柔軟的環繞在她的頸間,兩條頸帶垂下,下端的兩顆碧玉寶石垂下,幽幽晃來晃去。
許是聽到寶石碰撞的聲音,或是感覺到祁振的身上的涼氣,蘇玉柔睫毛微顫了顫,支著身子緩緩坐起身來,看著祁振明黃色的身影已來到床榻邊,她別過臉去,卻被他抱在懷裡。
“柔兒,昨日睡得可好?”祁振手指穿過她的髮絲,感覺到她身子的僵硬和推拒,也並不在意,只低低地開口道:“外面下雪了,朕帶你去看看可好?”
“不必了。”蘇玉柔懶懶地看著床帳裡的刺繡,一團團繁花似錦,細密得幾乎無一處空白,皇家就是如此。
祁振輕輕的嘆了口氣,將她攔腰抱起,用霞帔將她裹好,看著她略帶嗔怒的眼神,他胸中自是抑鬱,卻依然大步向外走去,走到寢宮門口時,德來、喜來連忙遞上一件黑色貂裘大衣,給祁振圍上繫好,宮門方才開啟。
一片銀裝素裹,蘇玉柔眯了眯眼,才看到整個宮外竟在落雪,雕樑畫棟在白雪中有幾分迷離之感,溼意氤氳,這是早冬的第一場雪,故而下得纏綿,聽到人踩上去的聲音,都是綿軟的。
“三年未見金陵落雪了。”祁振抱著蘇玉柔緩緩向沁芳亭而去,身後洋洋灑灑跟隨著眾位太監、宮女,各自捧著食盒、酒品和衣物。
他的聲音不同以往的霸道無情,反而讓她想起了三年前,在蘇府閣樓上,他看著滿園的落雪,唇角噙笑:“南方落雪竟是如此。”
她從未離開過金陵,聽他如此詫異不禁追問了句:“那燕北落雪又是如何?”
“北風捲地白草折,胡天八月即飛雪,忽如一夜春風來,千樹萬樹梨花開……”祁振唸了這四句後笑道:“這首詩寫得倒好,可惜我只喜歡其中兩句。”
她當時笑了笑,看著牆角盛開的寒梅道:“莫不是將軍角弓不得控,都護鐵衣冷難著?”
祁振也看向那寒梅,目光落在她身上,裡面灼灼有暗光如火:“如無傾,焉知江南好雪。”
當年情景,似已如輕煙,誰知竟從未飄遠,當祁振又慨嘆金陵落雪之時,她才有些恍惚,這三年他在燕北,也會記得當初的那場雪嗎?
簌簌的雪落在身上,絲毫不覺得冷,不知是他的懷抱溫暖還是她已無心外物,直聽到兩個聲音傳入耳中,她才回過神來。
“皇上——”
蘇玉柔扭過頭去,看到沁芳亭上兩人長身而立,一個是她的兄長蘇玉沉,而另一個竟是賀凌雲!他們怎麼會在這裡?
亭中銅桌上清茶香氣嫋嫋,周遭宮女環伺在旁,雪尚未落到亭上就已消弭,一股暖風撲面而來,帶著淡淡的梅花香。
祁振抱著蘇玉柔放在一張錦踏上,也挨著她坐下,添喜已將酒斟了上來,幾碟果品一一擺上,他衝蘇玉沉、賀凌雲二人點點頭,四人環坐在銅幾邊,遠遠看去,是雪中一道風景。
那亭子與坤寧宮設計一致,中空的銅柱裡注滿熱水,相隔遠處有銅爐在燒,絲毫不覺煙氣,只覺溫暖如春,從亭中看著宮中飛雪,簌簌無聲。
蘇玉柔不解的看了看祁